“什么?”
杨融被她这么狠狠拽着衣领,不得不把脑袋低下来,厚重的刘海偏到一边,微微露|出了遮掩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什么事?当然是我男朋友的事!现在全班都知道了,我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
贺丹瑶说到“有妇之夫”四个字时,有点口气不稳。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只怀疑我?”杨融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睡着,我们说的话你全部都听到了,是不是?”
“我的确没有睡着,毕竟你们聊得那么热烈。”杨融不以为意道,“再说了,你敢确定,只跟我们宿舍的人说了这件事?而且你发誓跟那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被其他认识的人看见过?”
杨融的逼问不乏道理,但是听在贺丹瑶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你是说,这全怪我自己不小心咯?世上的事情就会这么巧?”
“很有可能。”杨融不咸不淡道。
“呵!”
贺丹瑶把杨融往墙上一推,眼看着二人就动起手来。
“瑶瑶,别这样!”钱琼是第一个冲上去劝架的,“这个事我们大家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你先别急着问杨融!”
“对啊,说不定是你那个大叔自己散布的消息也不一定。”
余子世像是嫌场面不够热闹,煽风点火道。
听了这话,贺丹瑶更是气不过,但这气又不能冲着余子世发,毕竟这个宿舍里跟她自己关系最好的就是余子世。
如此一来,为了泄气,只好更用|力地推搡起杨融。
杨融当时个子就已经很高,一米七左右,但她空有一副高个儿,只是被身材娇|小的贺丹瑶来回拉拽着,只是自卫,也不反击。
床|上的蔡晓探出个脑袋,发现事态并不严重,一句劝解的话也没有,只是把在旁边乱说话的余子世叫上|床一起用手|机看电影。
余子世这几天跟蔡晓正黏糊得紧,听到大魔王的召唤,忠犬样摇着尾巴就爬上蔡晓的床铺。
看余子世这个没头脑被主人收束住,钱琼才心平气和地劝着:“瑶瑶,你何必这样,大家都是舍友,你看杨融也不想跟你动手,咱们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舍友?你说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吓!”
贺丹瑶平时对杨融这个唯一不买她账的家伙本身就没好感,现在正是激动,一气之下,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钱琼听了,脸色沉了下来:“哎哎,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没意思了啊。”
说完便索性不管这人,转头往床|上躺下了。
贺丹瑶就是太矫情了。平时杨融招她惹她了?
要不是看杨融平时不大跟人说话,看上去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估计贺丹瑶也不会这么过分。
那边被揪住领子的杨融也不恼,就那么不卑不亢地望着贺丹瑶,双眸中波光流转,身|体两侧的拳头捏得很紧。
贺丹瑶看到钱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晓得较好就收的道理。又垂着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杨融,那人整件上衣都被她拽得乱七八糟,一头茂|盛而厚重的头发也被揉得杂草一样,心中竟莫名升起了点成就感。
“算了,我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嘴巴这么碎。你先起来吧。”
贺丹瑶说完也不去拉杨融,只是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融慢慢站起来。
这个高个儿的人,却被瘦小的自己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她胳膊上就突然冒了一层鸡皮疙瘩,脊椎里似乎有轻微的电流通到脑袋顶。
钱琼见她站在那儿袖手旁观的样子,心里对贺丹瑶的评价又下跌不少。她走过来把杨融扶在怀里,温和地帮人把衣服整理齐顺了,又拿起自己的梳子把杨融一路拽到盥洗室去。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盥洗室里空无一人。
钱琼拧开水龙头,用梳子蘸了些,帮杨融打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刚才是贺丹瑶有问题,等下回去我帮你说她,一定要她跟你道歉。”
钱琼先把杨融脑后的皮筋解下来,那是款式很老的黑色头绳。
“不过你也不能就呆呆在那儿任她闹啊,适当还个手,否则她那种人消停不下来,只会得寸进尺。”
钱琼用木梳细细解着杨融头发打结的地方。
“还有啊,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刘海?又拖沓又不好打理,要是剪短或者直接扎到后面,一定很清爽。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去理发店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啊。”
钱琼摆|弄着杨融额头的刘海。
“算了,喜欢怎么样收拾自己,都是你的自|由嘛,我只是建议……总之你随时可以找我,我会跟你一起的,嗯?”
钱琼给杨融扎起了又高又精神的马尾辫。
“你看。”钱琼扶着杨融的肩膀转向镜子那侧,“这样子,把马尾的位置扎高一点,是不是更清爽?碎头发可以用卡子别住,你要的话,就来找我。”说到这里,钱琼顿了顿,然后苦笑道:“怎么只有我一个说话?我难不成是在自言自语?”
“不是。谢谢你。”
杨融脸上难得带上了笑意。
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叫钱琼竟一时看痴了。
“你——你以后就这么梳头吧,真的很衬。”
钱琼本想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这话太过亲|昵,她没法说出口。
“让你费心了。”
杨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