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赈灾钦差大臣入驻禹州城的消息扩散开去,每天都有大批的灾民涌入禹州城,禹州城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容昭担心人太多会出事,便跟赵淳商量是不是赶往另一个受灾比较严重的州县,这样一路走过去还是收留救治灾民,依然用之前的办法,把消息扩散开去让那些还在流亡的灾民就近赶往另一个州县领取药品和粮食。
然而赵淳并不想走,他实在是受够了一路的炎热,颠簸,缺水少食的生活。便沉吟道:“容公子说的的确有道理,然而禹州城如今已经收留了两万余人的灾民,本王怕禹州知县没有这个能力辖制,若是再有人趁机捣乱,这禹州会出事啊!”
容昭看着赵淳一脸的纠结,也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来问:“那以王爷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呢?臣是担心着灾民越聚越多,这受灾的五六个州县的人都聚到这里来,也不是个事儿啊!大家都睡大街上了,还有何安全可言?再说,也不成个事儿啊!这夏收虽然是不行了,可还有夏种啊!这禹州城的百姓们还得重建家园哪!”
“所以,本王也为此事感到头疼啊!只可惜没有分身之术哇!”赵淳痛苦的揉着眉心。
容昭微微冷笑着看了一眼卫承,卫承起身说道:“王爷,臣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小侯爷有话尽管说,本王面前没那么多规矩。再说了,咱们这一路同甘共苦,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有什么话还需要藏着掖着吗?”赵淳大方的说道。
卫承拱了拱手,朗声道:“臣觉得,让容公子留在禹州城协助知县大人安抚灾民,臣保护王爷启程赶往下一个州县。我们这样兵分两路,两不耽误,王爷意下如何?”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简王又开始揉眉心,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来,叹道:“这几天本王总是头疼得很,一疼起来就整宿睡不着觉,实在是不宜出门。要不,咱们再等两天?”
容昭起身说道:“王爷,灾情严重,一天就有数百人死去,我们是一刻也不能等啊!既然王爷身体不适,那就请王爷留在禹州一边修养身体一边督办地方政务,臣和镇南候一起去下一个重灾州县,王爷觉得可行否?”
“哎呀,容昭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你受得住吗?”赵淳问完了之后生怕容昭反悔似的,又点头赞道:“不过说实话,你心思缜密,刚好跟卫侯爷中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做事情,本王是很放心的。还有,你的速效神药的确很了不起,回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本王会专门写一封奏折给父皇,为你请功的。”
容昭拱手道:“多谢王爷,那我们就去收拾一下,即刻动身了。”
“好,需要什么尽管跟本王说,本王给你们安排。”赵淳高兴地说道。
“需要带走一部分粮食和药品还有医官,不过王爷放心,这些事情我们会安排好的,王爷还是好好休息,身体可是一切的本钱。”容昭说完,朝着赵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卫承一直面无表情,容昭走,他也跟着走了。
出了屋门,卫承的冰块脸就碎了,不过他还算有几分理智,一直忍着没发火,直到进了容昭的屋子才愤愤然说道:“他才是赈灾的钦差大臣,手持天子剑,为何却要装病躲在这里偷懒,让你去危险重重的灾区?!”
“怎么,英勇无敌的镇南候保护不了我?”容昭笑吟吟的问。
卫承生气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保护不了你?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一路走来,每回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我是一天都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懦弱,无能,怕事儿,连个娘们儿都不如,简直就是个废物。所以,把他留在这里明着说是督政实则让他就在这里趴着,总比让他去灾区添乱的好。”容昭劝道。
“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卫承冷声哼道,“正经事儿一件也不做,歪心眼儿从来都不少。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就不怕他背后下黑手?再说了,他好对付,他的幕后之人可不是傻瓜。”
容昭轻笑道:“放心,我们把张铎留在这里就足够了。”
“张铎?”卫承皱了皱眉头,一个跟杜瑾一样品级的六品官员,在皇室王爷面前能有什么作用呢?
“他可以的。”容昭笃定的说道。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赶路?马上进入六月天了,天气要热死了。”卫承提醒道。
容昭轻笑道:“大不了昼伏夜行。难道你还怕有人半夜打劫?”
面对这样的笑靥,卫承竟无法直视,忙点头答应着:“好吧,我去准备一下,今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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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赵淳所说的,容昭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的确,容昭身怀两世的智慧,怎么可能会让那些愚蠢的家伙们算计了去?一些事情他吃亏,仅仅是因为他愿意让步而已,绝非对方诡计得逞。
就像这一次,容昭自告奋勇冒着烈日踩着泥泞去下一个重灾州县并不是因为赵淳的那一番做作骗过了他的眼睛,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想把赵淳撇开,带上卫承单独走。
他们连夜离开禹州,同时也有一封以蝇头小楷写成的薄绢片被盛穹拿去塞进了一支小竹筒里用火漆封好,再由容岩送出五十里意外的山里,用特别饲养的信鸽送回了京城。
这封书信由张铎执笔,里面的内容把简王赵淳的所作所为写的详详细细入骨三分,两日后便落在了赵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