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感受着常凯越来越近的鼻息,心头犹如小鹿乱撞。
事实上,她早就料想过自己和常凯会发生眼前的一幕,可这一幕突然由想象变成真实,她反倒变得进退失据、不知所措了。
会不会太快了?
该怎么办?
周楠还在纠结着应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却马上意识到,两人的唇已经触碰在一起了。
她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并下意识地不去发出任何异动,她的手心也已出汗。
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完全陷入被动状态,一如待宰的羔羊。
她以为常凯会乘胜追击,继续攻城掠地的,她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但她还是想多了,因为常凯只是临时起意。
或者说,他这个吻仅仅是为了抢夺在恋爱中的先机而已。
他认为刚才的蜻蜓点水,已经足可宣布对周楠的主权,所以选择了适可而止。
他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的唇,又松开了拖住她后脑的手。
“初吻就这么被他夺走了?就这样?”周楠意识到常凯退了一步,竟也有些失落。
她也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原本想抬头看他,却又担心他笑话自己,所以只好咬着嘴唇用手捏弄着衣角,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经过刚才的强吻,常凯倒似乎将被动化成了主动,遂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头脸色沱红的周楠,又像是得胜的将军那样,细细品味她脸上的娇羞。
他何曾想过周楠也有这样的一面?
他又好整以暇地将刚才退的半步抢了回来,再次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
周楠原本捏弄衣角的不知所措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将他紧紧抱住。
他们在夕阳下肆无忌惮地紧紧相拥,一如广场上的雕塑,仿佛时间都已为他们停止。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之后,周楠才从迷失中回过神来。
但她似乎听到了常凯的窃笑,所以低声问,“你笑什么呢?”
“我笑了吗?”常凯一愕,又反问道,“咱两今天也算是再次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吧?”
“重要的一步?”周楠厮磨着他的耳朵,低声回应,“你的一小步,咱两的一大步吗?”
常凯不置可否地一笑,又突然大煞风景道,“咱两被几个孩子围观啦......”
“什么?那你不早说!”尽管一开始是周楠主动拥抱常凯的,但她刚才或许真是动情了,但她显然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如此亲密,所以立即松开了他。
她回过头看时,哪儿有常凯口中的孩子?
“你好讨厌!”她伸手在他胸口轻轻地捶打了两下,但很快就被他抓住了。
常凯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很有诚意地问道,“要不咱两再来一次?刚才太快了,都没感觉......”
“你想得美!”周楠立即甩开了他的手,又后退了一步。
她的这个反应自然不是真实的想法,但常凯却以为自己唐突了她。
刚才的吻,的确太流氓了。
而且,他们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也就三天而已。
这会不会太快了?
常凯扪心自问了一番,终于还是不确定周楠的想法,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那,先再见?”
周楠点点头,向他挥手,“恩,再见。”
两人一边挥手,一边倒退着离去。
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听周楠大声问道,“常凯,你知道阿姆斯特朗登月后说了什么吗?”
常凯一愕,茫然地回应道,“不就是我刚才说的,‘这是我迈出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吗?”
周楠却追问起来,“还有呢?”
“还有吗?”
“还有一句,‘祝贺你,戈斯基先生。’”
“真的嘛?咱们一起转身吧?”
“好!”
他们隔着几十米高喊着,就像是两个疯子一样,但他们还是按照约定转过了身子,又情不自禁地回头去偷看。
一直持续了十余分钟,他们才总算完成了这次告别。
沿着河边回家的常凯,很快又想起周楠临别时的问题,于是立即上网查证起来。
然后,他发现还真的如周楠所言,阿姆斯特朗登月之后,的确说过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至于为什么说,原因是——“传闻,阿姆斯特朗的一位叫戈斯基的邻居要求其妻为他‘咬’,其妻拒绝说,‘除非邻居家的孩子能登上月球。’”
常凯得到答案之后,不由大跌眼镜,又迅速给周楠发了一个语音信息,“臭流氓!”
“哈哈......对了,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啊,我记得某人成绩说过一句话,那什么什么,咱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额,你不嫌弃我太主动就好。”
“你不好意思的话,以后还是让我主动吧。”
“拭目以待......”周楠发完这条消息之后,脸上火辣辣的,这话说得太没羞没臊了,好在常凯没有继续再回应。
常凯不是没有发现这条信息,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做一次呢!
想到“做”字,顿时又让他有种邪恶的错觉。
常凯慢悠悠地沿着河往家走去,几分钟后就到了周榆的大排档,但并没有发现后者的身影,这倒省得他上前去打招呼了。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之后,他就走入了一家小吃店,准备开始他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