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随着三声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常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来了。”门内,老仆苍老浑厚的应和声也随之响起。直到脚步声落定,大门吱呀一声,终于被打开。
“救我……”
一声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刚落下,一切便又归于了沉静。
……
常家,虽比不得洛阳的达官贵族,不过对于云州来说却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这一方面不仅因为常家的先族曾经跟皇家攀上过亲戚,也因为常家从百年前开始就积攒下来的好名声。
当然了,这好名声也不是白来的,除了要乐善好施,更不能惹是生非。
而这常家,在外人看来,无疑做的是极好。
就比如这常家的大夫人,一向以温婉娴熟著称,平时更是喜好接济有困难之人。这不,一听说有人晕倒在自家门前,便二话不说差了奴仆过去。
不但不嫌弃来人衣着肮脏,更是请了大夫过来瞧。
不肖多时,便有奴仆匆匆过来禀报,“大夫人,她醒了!”
“醒了就醒了,慌慌张张的作甚?”开口呵斥的是大夫人的贴身老婢,作为常家的管事,她平时最见不得下人这样毛毛躁躁。
果然,来人立刻收敛了步伐,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
老婢还要开口训斥什么,大夫人摇摇头,扬手打断她,“好了阿容,多大点事,至于这般生气。”
阿容是大夫人老婢的名字,因为从小服侍大夫人有功,便被赐予了主子的姓氏,名常容。
大夫人的声音虽然细柔,却是很有威慑力,果然此话一出,常容立刻转变了态度,转身躬身应是。旋即叹道:“夫人虽然心善,可这下人该训的还是得训,不然时间一久难免失了规矩。”
常家的大夫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但长相高贵大方,就连对待下人也是极其的和善。或许也正因为这点,才让常府的一干人等敬畏不已。不过别看她这样,说出的话却是极有分量的。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二夫人也不敢造次。
“瞧你,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大夫人微微一笑,亲和的道,“不懂慢慢教便是,总会懂的。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躁了点。”
常容闻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夫人说的是,是奴婢急了。不过,奴婢虽姓常,却是永远也比不得夫人的气魄。”
“就你嘴甜!”大夫人似责怪似玩笑的道。脸上浮现难掩的笑容。
常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连边上站着的刚刚还战战兢兢的婢女也因为大夫人的话松了口气。是啊,她们的大夫人不但雍容华贵,脾气也是好的没话说,不管她们犯了多大的错,只要去求求大夫人,总是能大事化小。
这也是她刚刚不太害怕的原因。
“对了,你刚刚说谁醒了。”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大夫人想到什么问道。
婢女忙的上前,“回夫人,是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大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常容见状,适时的解释,“夫人您忘了,就是今儿早晕倒在常府门口的姑娘。”
大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常容又是摇头,“夫人您不记得也难怪,这施恩莫忘报的恐怕除了您也没别人了。”
说完又斥责的看向小婢子,“醒了就醒了,打发她走便是,这么小的事也值得惊动夫人。”
“奴婢……”小婢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讪讪的低垂着头。
虽然容嬷嬷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像她们这样的小婢子,哪怕是再小的事也是做不得主的。正所谓尊卑有别。
“阿容,你也别怪她了,人是我同意带回来的,也不怪她过来禀报。”大夫人说着便要起身,“竟然醒了,便顺道去瞧瞧吧。”
她记得当时奴仆来报那丫头伤的挺严重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夫人!”常容却是吓了一跳,忙制止大夫人,“夫人不可,莫要染了浊气。那丫头来路不明,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话听起来是这么个理儿,大夫人一顿。
常容又道:“如果夫人不放心,奴婢替您去看看便是,若是无辜,给些吃食打发了倒也是小事,若是歹人,也免伤了夫人。”
虽说那样一个小丫头应该无碍,毕竟人心险恶。
大夫人拧不过她,只得笑着摇摇头,“也好。”旋即又吩咐道,“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你也不要太过为难于她,实在不行给些银两也可,咱常府一向待人和善。”
“是。”常容应着,和小婢子出了屋。
去往别苑的路上,常容的态度已经从刚刚在大夫人面前的恭敬转为了严厉。她虽是常府的下人,却是与普通的奴仆不同,平儿个除了常府的主子们,她也算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主子们身份尊贵,除了大事,自然不该劳烦,不然也没必要养着他们这些奴仆。
常府虽然乐善好施,却也是有原则的。这世道人心不古,难免有些人借着常府的这点行骗。
常容活到这岁数,这样的人自然见得不少。这也是她刚刚不让夫人出面的原因之一,夫人心善,见不得人哭诉,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稍不注意就让骗子有机可乘。
不过嘛,与善良的大夫人不同,她却不是那么好骗的。
这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不偏不倚的刚好晕倒在他们常府门口,依她看,八成是知道常府的名声,骗钱来了。
这样的事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