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宫里。
林嫤挽起袖子,将治疗外伤的药洒在皇帝小手臂上手指长的一道伤口上,伤口不深,但看着也有些触目惊心,林嫤不由的蹙了蹙眉。
她用手轻轻的将药在伤口上涂抹均匀,从药箱里拿出白纱布,一边帮皇帝包扎伤口一边道:“皇上也真是的,做什么非要拉着承正去比剑。”
皇帝低头看着她笑道:“不用担心,不过是小伤而已。”
林嫤瞥了皇帝一眼,哼哼道:“臣妾才不是担心皇上呢?臣妾是担心承正。你伤了皇上,虽是无心之过,但只怕这一个月都会愧疚得不好过了。我们姐弟相见,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儿,偏让皇上变成了这样。”
皇帝笑起来,道:“这样说起来倒的确是该怪朕。”
他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看林承正当时不安惶恐的表情,只怕是仍将伤了他当成了极大的事。
皇帝想了想,道:“这样吧,朕让人赏赐他一把剑,压一压他的惊。”
林嫤道:“皇上还是别,别皇上压惊没有压成,倒是让承正更加不安。”
她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之后,将他的袖子放下来,一边道:“这伤口有点深,不知道会不会发炎。若是不行,还是叫太医吧。”
皇帝左右动了动自己的手,不在意的道:“没什么大碍,用不着太医,也省得麻烦。”
他就是伤个手指头,朝臣们都能大惊小怪,然后一个个跪拜让他保重龙体。朝臣们偶尔的关心会让皇帝舒服,但若关心太过,就让皇帝觉得厌烦了。何况他们跪着说保重龙体,但实际又真的能有几分真心。
若是再让他们打听出他是因何受伤的,难免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林嫤知道皇帝多少是有些为了她的弟弟考虑的意思,心下有些感动。
奶娘这时抱着瑞公主从内殿里面出来,瑞公主看到皇帝,伸着手想让他抱。
林嫤连忙从奶娘手里将她接过来,对她道:“父皇现在不能抱瑞公主,父皇手上痛痛,母后抱瑞公主好不好。”
瑞公主听懂了,没有再坚持,只是在林嫤怀里伸长了脖子看着皇帝,像是想知道父皇哪里痛痛了,然后又疑惑的抬眼看着皇帝。
皇帝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道:“瑞公主今天干了什么?”
瑞公主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伸手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抓下来,呼呼的吹了两下,又抬起头来看他。
她记得她每次撞疼的时候,母后都是这样给她呼呼的。
皇帝忍不住心情愉悦的笑起来,道:“瑞儿给父皇一呼,父皇就不疼了。”
皇帝对林嫤道:“把她给朕吧,朕抱一抱她。”
林嫤道:“你的手还伤着呢。”
皇帝道:“没事,瑞儿多重点儿,朕一只手也能抱得动。”说完伸手要将她揽过来。
瑞公主却还记得父皇痛痛的事,回身揽住林嫤的脖子,并不要皇帝抱,皇帝看她如此,只好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作罢。
皇帝又与林嫤谈论起太子的事,道:“泰儿已经从豫州出发回京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大兴,过几日就能回宫。”
林嫤道:“那正好,离他和崔氏大婚的日子不足一个月,太子也需要要好好准备一下。”别的不说,太子娶太子妃繁琐的礼仪和流程,太子就应该要提前熟悉。
她当初与皇帝大婚的时候,就为了熟悉大婚的流程,可是整整听麽麽们说了半个月。
林嫤还故意瞥了皇帝一眼,故意笑道:“臣妾还怕皇上忘记太子还要大婚的事了。”
皇帝笑道:“朕一直都记着呢。”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娶媳妇。
想着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喜色。
皇帝又道:“这次泰儿做得很不错,能够礼贤下士,谦逊好学,与负责水利的官员一同想办法,还能与百姓同吃同苦,不枉朕让他出去历练这一番。当地的官员对他的评价颇佳。”
虽然这些评价里面有大半是为了讨好太子的,但他能做出个样子来,也算是他有所长进。
林嫤道:“其实太子是聪慧的,以前只是有些被宠坏了。”
皇帝点了点头。
四月下旬的时候,太子终于回京。
去的时候二皇子是与太子一起去的,但回来的时候,二皇子却主动请缨要求留下来继续监督水利进展,并写了一道折子快马加鞭递呈给了皇帝,提出了解决水利兴修难题的几条建言。
而他的建言,的确有可实行之处,令工部的几位大臣颇为赞赏。
所以此次视察水利的事情,朝中的大臣们对二皇子的褒奖反倒是压过了对太子的赞扬,仿佛功劳全都在二皇子身上,太子倒是成了陪衬沾光的。
太子在延庆宫听到大臣们对二皇子的赞赏时,不屑的嗤了一声。
二皇子折子上提出的那些建言,是他翻遍百工典籍,并与赵凛通过书信讨论想出来的办法。
他并不打算利用这个跟父皇邀功,且想出来时并不知道这些办法是否行得通,所以当时跟负责水利的臣工提了出来让其试看是否可行。
赵凛不仅文才出色,在水利百工方面也有自己的见解和造诣。他提出的办法,经过赵凛的修正和补充,在解决水利上的一些难题时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但没想到这些如今倒是成了老二的功劳。
老二的确有几分聪明,赶在他前面先给父皇上了一道折子,负责水利的臣工不会参与到皇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