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子伤在屁股,皇帝赐座的时候,林嫤让人在椅子上铺了十层松软的锦垫。
但太子坐在椅子上时,还是疼得直咬牙,但却不敢吭声的忍住,然后脸上便冒出了冷汗来。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疼就站着。”
太子这才道是,然后站了起来。
皇帝叹了口气,那顿打,将太子的胆子也有些打破了,太子现在看他,眼里便多了畏惧之情。
皇帝又道:“朕希望你明白,你是太子,你该要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不可任性和妄为。”说着又看着他,眼神深深的道:“这个世界上,哪怕你是太子,也有身不由己和不得不妥协的地方,不是你想要什么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你是太子,反而要受更多的约束和限制,行为克制。”
太子低着头道:“是,儿臣谨听父皇的教诲。”
皇帝又道:“多的话朕也懒得说你,你也听不进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太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林嫤眼看着父子两人又要冷场,连忙笑对皇帝道:“皇上老在臣妾的长坤宫训太子做什么,臣妾的长坤宫可不是您的勤政殿,臣妾可不爱听,你回了勤政殿再教训去。”说着又玩笑道:“你再叫上太傅和内阁的几位大臣,一人一句,用唾沫子淹死他,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皇帝被她最后那一句话给逗笑了,道:“就你敢说这样的话,还唾沫子淹死他。”
林嫤笑瞥了他一眼,娇嗔道:“臣妾是为皇上考虑,省得废皇上这么多的口水。”
说着又看向太子,道:“太子既然来了,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用膳吧。”又看向皇帝,道:“皇上不反对吧?”
皇帝点了点头。
等到吃饭的时候,皇帝和太子都没有多说话,全靠林嫤一人在那里不断说话调节气氛。絮絮叨叨,都快成了自言自语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唠叨过,几乎都快将她一年的话说完了。
太子想吃一道虾,皇帝见了,出口提醒他道:“虾是发物,现在伤还没好,少吃。”
说着又对房公公道:“看着你们殿下,不要让他吃不该吃的东西。”
房公公有些心喜的弯腰道:“是。”不管怎么样,皇上还是关心太子的。
林嫤看着笑了起来,道:“太子不能吃,那可就便宜我了,我最近特别爱吃虾。”说着递着碗向皇帝,笑着道:“皇上离得近,给臣妾夹一个。”
后面站着侍筷的宫女,哪里需要皇帝亲自来夹,但皇帝还是给她夹了一个虾,另外再给她夹了一块鸡脯肉,道:“多吃点鸡肉,对你和孩子好。”
林嫤笑了笑,然后给他也夹了菜,这才低头吃起来。
太子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着头失落而安静的吃着饭。
等用过了午膳,林嫤和皇帝要午歇,穆清送太子出来。
等出了长坤宫的门口,穆清对太子道:“娘娘让奴婢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希望太子殿下能明白皇上还有林家的苦心,真正成长和成熟起来。”
太子垂下头,对穆清道了一句:“多谢姑姑传话。”
穆清点了点头,又道:“殿下就是不想着皇上和林家,也想一想先后。先后会皇上和殿下****一辈子的心,不能让先后到了底下,还时时刻刻要为殿下担心。”她说完这句话,曲了曲膝,然后回了殿内。
太子驻足顿了许久,才从长坤宫离开。
内殿里面,皇帝拿着笔站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林嫤站在她身侧,一边研磨,一边伸着脖子去看,看到的皇帝却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宫室的模样。
林嫤问道:“皇上这是打算在哪里建造别宫?”
皇帝继续低着头一边画一边道:“不是。”又道:“这是皇陵里朕死后的寝殿。”
说着放下笔,指给她看,道:“这里放朕的棺柩,这里放你姑母的。”说着又指了另一侧,道:“这里是你的。”
林嫤囧了囧,现在考虑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她才十七岁,就要考虑死后葬在哪里的问题了吗?
但想想,皇帝的陵寝一般都是从登基开始建造的,皇帝登基都十年了,好像又不足为奇。
皇帝又道:“朕大约是会走在你前头的,朕让礼部重新改了图纸,让他们在朕的陵寝里留一个小门不要关闭,等你死后,就与朕合葬。”
按典,皇后若是走在皇帝前头,帝后之间是要合葬的。但若是皇后走在皇帝后头,则单独建陵,以示卑不动尊的意思。
林嫤额头黑了黑线,让她和姑母一起跟皇帝合葬?她死后可不知道怎么跟姑母解释。
林嫤道:“何必这么麻烦,若是臣妾走在皇上前头,自然要跟皇上合葬,若是臣妾走在皇上后头,还是让人给臣妾单独建一个陵寝吧,也不能坏了规矩。”
若是她死在皇帝前头,没什么好说的,再厚着脸皮再羞愧,她以后也得和姑母一起在皇陵里陪着皇帝。
可若是她死在皇帝后头,她倒是宁愿自己一个人一个陵寝。
皇帝继续在图纸上画了几笔,将她的棺柩画了出来。就跟她的姑母,并排的,一人一侧的放在皇帝棺柩的两边。
皇帝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让他们多造一个小门的事。”说着拉了拉林嫤的手,道:“重要的是,朕希望以后到了地下,还希望你能永远陪着朕。”
林嫤:“……”
男人果真是不懂得女人的心理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