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无可救药了,不见人的时候记挂着的也只是他的安全跟身体,如今看到了人,那股担忧跟思念反而像是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让她想要掩藏都藏不住。
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席月白的长衫,长发松松散散的系着,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一般,那双眸子里一片澄澈,仿若毫无杂质的碧空一般清明。
花锦程的嘴唇微微一动,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云晋。”木三神色素然,完全不见了当初的冷静跟轻松。
“木三爷,别来无恙。”云修寒微微颔首,笑容清浅。
“你不是快要死了吗?”
“可惜阎王不收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云修寒道,笑容带了一丝欠扁的无奈,“不然木三爷替我去问问?看看阎王爷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让我寿终正寝。”
“王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寿终正寝?您觉得可能吗?”木三怀疑道。
“如果只是我自然不太可能,可是谁让本王修了一位好夫人呢?”云修寒道,“这等运气,可不是木三爷能比拟的,所以趁着活着的时候咱们还是多见见,以免死了都没法子叙旧。”
卫田站在旁边垂眸不敢多说什么。
力诺总觉得云修寒的话不像是好话,但一时之间他却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木三脸色微沉,抿着唇说不出话。
他跟云修寒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花锦程却不是一个坏人,云修寒这是自动将他自己跟花锦程归到了一起,而将他单独排了出来。
“晋王过来只是说废话的吗?”木三冷声道。
“自然不是,但奈何木三爷好像很喜欢听,所以本王也只是投其所好而已。”
云修寒转动轮椅往前走了一些,朝着台阶上的人伸出了手,“不过来么?”
花锦程捏紧了手中的折扇,迈步缓缓走了下来,“不是说要闭关吗?”
“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便出来透透气。”云修寒笑了笑,说的话不知真假。
花锦程怀疑的看着他,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木三爷,叨扰了,就此告辞。”
“你为了什么来?”木三问道,黑色的瞳子里似含着剑光,直逼云修寒。
花锦程心中一颤,手指忍不住又捏紧了几分。
“木三爷是为了什么,本王自然就是为了什么。”云修寒握住了花锦程的手,一抹暖意让花锦程周身的紧张跟恐惧立刻散去了,他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木三,“木三爷想要如何?”
“那就祝晋王心想事成了,不过在下要提醒王爷一句,流匪猛兽甚多,晋王珍重自身。”
“本王自会小心。”云修寒颔首,“木三爷,告辞。”
一行人离开了定疆伯府,木三阴沉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卫田。”
“是,小叔。”卫田恭敬的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常人只认为木家是因为有自己的照顾才能混的风生水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若不是这位年轻的小叔,他卫田连个屁都不是。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多加理会了,你常年戍边,可还平静?”
“前些年还成,不过近些年有些人怕是不安稳了,探子来报,有几个部落的首领曾经多次秘密会晤,而且他们近年也大肆收购了很多的粮食,就连草料都屯了不少,兵器更不用说。”卫田答道。
“兵器?有人私卖兵器给那些人?”木三拧起了眉头。
“量都不太大,尚在控制之中,小叔尽管放心。”卫田道。
“你这可是拿咱们大晋人的生命当儿戏啊。”木三冷笑道,如刀斧削成的脸庞一片薄情的冰冷,“从今天开始,将那些生意全部断了,那个朱哲不处理可行吗?”
“当时的车上也不过就是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即便他说出去也无大碍。”卫田应道,“对不起小叔,都是我做的不周全,所以才会让人发现。”
“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木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事要起,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你的作用,懂么?”
“小叔的意思是……”卫田神色一紧。
“云昭身体不好,尽管如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也只差一个引火索而已,皇子年幼,两位王爷皆是深不可测,你觉得大晋的朝局会是什么走向?”木三道,“战事可以开,但却必须要赢,让你的探子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搞砸了。”
卫田垂眸应是,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将事情搞砸,“小叔此来可还有别的事情?”
“没什么太要紧的,只是有情报说,在这附近有一个矿山,所以我便来看看。”
“那么晋王爷……”
“我不太清楚,那是一只修炼成了仙的狐狸,即便他已经露了口风,我也不能完全相信,如果他也是冲着那个矿山来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但万一不是呢?与我同路而行,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云晋,我还是小看他了。”木三神色肃然,但那双眸子里却是一片火热的战意。
“小叔,如果晋王会坏了咱们的事儿,那么咱们是不是能从那个女人……”
“不能动她。”木三肃声警告,“花锦程不能碰,如果你想跟白家为敌的话,那这句话就当我没说。”
“白家?是那个白家?”卫田怀疑的问道,声音都带了一抹颤抖。
“你觉得呢?”木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那就是一群疯子,花锦程是他们的少主,若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