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箱子被放在了马车里。
花锦程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大氅,包括领边的滚毛也都是鲜艳的红色。
她将大氅拢紧,从鼻子往下都缩进了厚重的衣领之中,额头也被刘海挡着,双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色。
“主子,要走了。”
梨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花锦程没有应声,只是将大氅揽的更紧了几分。
梨儿上了后面的马车,看着两个大箱子,原本的欣喜荡然无存了,她不明白主子跟公子说了什么,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不高兴,但她却看得出,主子不高兴了。
锦云坊的经营已经步入了正轨,因为女人坊先前打下的根基的存在,再加上皇商的名头,使得这家新店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矗立了起来。
未来的策略她都已经跟花锦墨以及莫伊商量好了,再加上济安城中海油云晟,无论对手是从商业上还是从官场上,她都不怕,因为两方面,锦云坊都有与之匹敌的力量。
花荣知道了花锦程要回来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
“爹爹。”
花锦程看着明显有些苍老的人,唇畔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身子还没好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对?”花荣担忧的蹙起了眉头,跟花锦程一起迈进了锦园的门槛。
“大病初愈,总要调养一段时间的。”花锦程道,“前些日子女儿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所以修寒便下了闭府的命令,还请爹爹不要责怪女儿。”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那些事情不必在意,我也知道修寒是为了你好。”花荣不在意的说道,但当时到底有没有在意,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你母亲……可能会颇有微词,你忍忍就过去了,她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知道。”花锦程颔首,“我先回房间了,稍后再去见母亲。”
“啊,嗯,厢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花荣点点头,神色之间隐隐有些尴尬。
花锦程微微欠身,然后便回了房间。
两个箱子被摆放在了屋子里,花锦程坐在了矮凳上,看着面前的东西发呆。
这全部都是云修寒送给她的。
里面有衣服、首饰、茶叶、茶具,还有迷你版的方便在野外烹饪的厨具。
衣服一年四季的都包括在内了。
药也是包括了很多方面。
解毒的、治疗伤寒的、治疗寒毒的、止血的、消炎的,还有一些胭脂水粉,都是上好的他亲自调配出来的东西。
那份细致跟认真让花锦程的胸口滚烫滚烫的,但那种滚烫在想到云修寒背上的一片红肿的时候,就全部化为了疼痛跟忧伤。
只是不小心的触碰就让那种忍耐力超级强的人疼的蹙起了眉头变了脸色,她几乎想象不到云修寒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云修寒……你这样……让我应该怎么样?”
花锦程俯身,将脸埋在了双掌之间,低声呜咽着。
泪水从指缝中滑落,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留下了潮湿的斑点。
如果现在都不知道云修寒是因为她才成了那副样子,那她跟蠢货又有什么区别呢?
肩头的创伤分明就是被硬生生咬下来的,他却说那是用刀子剜下了肉而留下来的,那么为什么非要咬下来呢?是因为那种东西需要另一个寄宿体吧。
花锦程曾经专门看过这方面的书,蛊虫多为阴损的东西,治疗起来不仅麻烦,而且被治疗者还会承受很大的痛苦,虽然不是所有的蛊虫都如此,但最起码有七八成的虫子都有这方面的特性。
“锦儿你这样投怀送抱我会忍不住强行将你留下的。”
“我真的没事啊,就是疼点,比起当初做药人,已经幸福很多了。”
“去了外面,要遮住这张脸,我给你做了几张面具,你看着戴。”
“不要任性的去冒险,我会心疼的。”
“不要拈花惹草,不要喜欢别人,不然我会将他们全部杀了,你要相信你相公,我有这种本事。”
她问了一句,云修寒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很多她都没有听清楚,也没有记清楚,她只记得那个男人用颤音说着我不疼,真的不太疼,锦儿你不要哭了,心疼可比背上疼多了。
那个时候她真的放弃了,放弃了抵抗,放弃了那些复仇跟找寻真相的勇气,就想着这样跟云修寒一起一辈子,做他的妻子,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
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她看到了云修寒眼中的失落跟嘲弄,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自己配不上云修寒,说自己太脏了吗?
那样的理由大概也只能让那个男人离的太近罢了。
花锦程哭了很久,断断续续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繁杂的记忆到底缠绕了她多长的时间。
“侯爷,姐姐就在里面。”
外面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花锦程缓缓的直起了身体,她用锦帕擦了擦眼泪,落在那两个箱子上的目光中满是柔和的笑意。
“侯爷,二小姐。”
守在门外的灵柳三人福身。
“姐姐在吗?侯爷听说姐姐回来了,所以想见见她。”
“主子……”灵雪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房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
光芒铺面而来,花锦程下意识的眯起了双手,抬手挡在了眼前,也挡住了那些光芒。
“侯爷。”
她垂下了手,微微欠身,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但那发红的眼眶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