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风吹过,但站在太阳底下的人却觉得心底凉飕飕的。
事实是什么?
显而易见的,晋王是被人构陷的,而他们也是被人利用的。
一个在府里闭门思过的人却是在废寝忘食日夜不休的查找治疗鼠疫的方子,而那些忙碌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却是捧着医术,眉头紧锁的做给别人看。
民虽能轻易的被煽动,但他们却不是傻子,将他们当成傻子的,最后也往往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
花锦程知道云修寒无碍,一颗心也便回到了远处。
鼠疫的方子广为流传,与此同时,也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的童谣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济安城。
五月天,鼠疫生;
宫中贵人多焦头,宫中太医多烂额;
一场好戏给谁看,偏偏有人信了这个邪;
今只说,晋王殿下慈悲心;
今只说,各府权贵利熏心;
今只说,昔日大将王蛮子,滔天战功因何来;
拨浪鼓,结花绳,本是万物欣欣向荣时,奈何他人心太毒;
鼠吃人,人吃人,鼠害人,人害人;
滔天巨祸百条命,谁人背来谁人害?
花锦程捏着手中的纸,看着上面的几行字,唇角扬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灵雪跟灵柳她们看到花锦程脸上的笑容也便知晓已经雨过天晴了,所以连日里的忐忑也便能收起来了。
云修寒的事儿当然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过去,但对于花锦程来说,这件事情就已经落下了帷幕。
晋王府被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往日里在门前叫骂的人也变成了跪了满地的人,他们纷纷忏悔着自己先前的做法,纷纷痛哭流涕的表现了自己的后悔与愚蠢,但那扇关着的门不管他们如何忏悔,都没有打开过一条缝隙。
云修寒病倒了!
这个消息流传出来的时候花锦程有种将那个人打出来然后喷他一脸的冲动。
“听说你重病。”花锦程捏着茶杯,看着云淡风轻的坐在面前的人几乎咬碎了一口茶,如果今日不是她起的早,就又被人堵在床上了。
是她不是女人还是这个人不是男人?在乎一点男女有别他会死吗?
“明日我就会离开。”云修寒笑道,“别在意这种礼节,我走的就不是寻常路,又为何要遵守这些虚礼呢?”
“离开?”花锦程拧起了眉头,“陛下恢复你的身份了?”
“还没有,也不过就是面子上的事儿,有没有都无所谓。”云修寒摇头,“去帮陛下查一个案子,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回来,猎猿就在府中,你若是有事儿,就让石叔过去找他,让石叔去,别人请不动他的。”
“恩。”花锦程点头应下,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儿会非去麻烦那个杀神不可。
“不管什么事儿都要慢慢来。”云修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只有慢慢来,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你的时间还有很多,所以不要急。”
“我知道。”花锦程垂眸看着杯里的茶,“你在外面……也要当心。”
“那是自然。”云修寒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十颗药丸,什么时候吃,我想你应该有分寸,三年之内,只有这十颗了,明白吗?”
“也就是说,三年内,我有十次冒险的机会,对么?”花锦程将东西握在了掌心,瓶身之上,一个小小的锦字纹让花锦程觉得手心烫烫的。
“还有意外,你哪还有十次的机会。”云修寒垂眸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还有需要的书么?”
“唔,你那边的书,我都要看。”花锦程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
“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云修寒给她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坐在房间中说了大半天的话。
花锦程虽然觉得他脸上的面具挺碍眼的,不过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重生一次,她觉得自己挺累的,以前走过的,都是已经走了路,所以会显得轻松不少,日后走的,那就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踏进一个坑里再也出不来了。
彷徨、陌生、忐忑,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这些日子,花锦程想过很多,但眼前却终究如同蒙了一层雾一般,不管如何都散不开。
“我不会说你是晋王妃,那日在郊外的那些人也不会多嘴,但人们却会知道你花锦程跟晋王府的交情不浅,所以只要你不触犯一些人的利益,那些官家的人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你。别小看了济安城,也别小看了济安城家那些勋贵的子女,他们就是你未来要拉拢的对象。”
云修寒临走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花锦程心中的那最后一丝犹豫也随之消失了。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在江城县做的事情的翻版,首先第一件事,那就是将锦云坊的牌子亮出来。
鼠疫的骚动过去了,济安城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城门口的人络绎不绝,如若水流一般从城门开一直到城门关闭,都不曾断绝。
灵柳对济安城熟的就跟自己家一样,一连几日,花锦程都在外面找合适的铺子。
按照灵柳跟灵雪的意思,铺子就是要开大一点,毕竟是皇商,没必要畏首畏尾的,更何况还有云修寒在后面撑腰,走遍济安城都不怕。
花锦程知道她们的意思,按理说她的确有那个资本,但她却不想那么做。
看了三天的地方,花锦程就又开始着手物色新的门面了,最后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