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了,便是可以游鱼入海,优游山林,实现他们的隐居之梦了。嫣然慢慢伏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时然默默无语。自他做了太子之后,她一直不曾细细想过今后她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不敢想。现在,泰然的话让她看到了一线命运的曙光。
泰然接着说:“这也许是我们能够获得解脱的唯一办法了。不负江山,也不负誓言。嫣然,你怎么看?”
“五年,我怕我太老了……”她有点伤感。
泰然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比你更老!嫣然,就算你白发苍苍,仍然是我的小女孩,我的小妻子。”
嫣然吸吸鼻子:“那就说定了,我们等五年,之后远走高飞,不问红尘。”
两人心意已定,一直以来笼罩在他们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了,下午的效率竟然特别高,泰然几乎处理完了所有奏折,嫣然的医书整理进展也很快。泰然怕她累着,不时取了龙眼和葡萄剥给她吃。嫣然叹息道:“原来你做书童也很称职!”
此时窗外天色已晚,月湖进来催促用膳。定然和靖然也早就回来了,正在殿外和侍剑拾书玩耍。嫣然将两人叫回,洗了手脸,坐下用了晚膳。
自此,每日上午,嫣然带两个弟弟去月德宫承欢父皇膝下,之后回祺祥宫陪伴和教导他们,下午两个孩子去上学,她陪着泰然处理公文。
天气渐渐热起来。不觉五月到了。嫣然这些日子一直未出宫门,早已深感腻烦。这日饭后送走了定然靖然,忍不住向泰然抱怨起来:“一直把我拘在祺祥宫,人家那里毫无动作,我却是要闷死了。”
泰然也觉得颇对她不住,只好百般哄着她,嫣然趁机提出:“你说过要带我去雍州城买衣服的,今天就去!”
“可是,我怕宫外不安全!”
“不是有护卫吗?你带上风霜雨雪。”
泰然迟疑了一下,终究不忍心拂她兴致,便答允了。嫣然只顾兴奋着,他却出去布置了好久才回。两人在宫中也是一白一粉的平常着装,所以也没换衣服,坐上马车就出发了。
嫣然回宫后还是第一次来逛街。记忆中的雍州城很大,也很热闹。眼前的雍州城仿佛更热闹,却又与长隆国的黄州不同,黄州城小,女子多,所以店铺也多为女子服务。雍州城更有大城市的风格,各种人等兼容并蓄,各种店铺鳞次栉比,看得人眼都花了。
嫣然一身粉色衣裙,柔和娇嫩,泰然却是白衣飘飘,他们一出现,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嫣然看到两边店铺里好些女子在遮遮掩掩地偷看泰然,不免想起明朗被花痴女子追着跑的场景,心中感慨:还是我月照人含蓄呀!泰然却看到好些男子的眼睛盯着嫣然不放,心中恼怒,便朝空中挥了挥手。
一会儿空中飘下一阵白雾,将街道中的两人笼住了。嫣然只听见两边的人议论纷纷:“你们说,那才那一对好看男女像不像神仙下凡?凡人哪有长得那么好的一对!”
“是啊是啊,这一阵白雾也起的蹊跷,明明是晴朗天色,哪里来的雾?一定就是他们脚下的祥云。神仙下凡啦!”
一时众人都嚷起来,人也聚集起来。
嫣然知道是泰然捣的鬼,也不戳穿他,拉着他穿过白雾,转到了另一条街。
高楼的屋脊上,暗卫风和霜正在吵架。
风说:“主子的那一挥手肯定是让公主欣赏的,一挥手,多fēng_liú;一挥手,多潇洒,偏偏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莽汉,只会撒石灰迷人眼,你害我都看不见公主了。霜,你肯定错了!”
霜很笃定:“我知道主子心意,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咱们公主,当然更不想让你看。所以我带了石灰,可以迷人的眼,也可以迷你的眼。”
“你说明白点,我看公主了吗?明明是你好吧?其实咱们风霜雨雪,哪个不爱看公主?”
“我每天最多看两次,你呢,你看了多少次?”
风搔搔头:“我……我又不曾数过。要不,明天你帮我数?”
霜严肃地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紧紧盯着太子身影的雨和雪逃也似地离开了风和霜,隐身在另一排房顶的屋脊上。
“回去后我要向太子恳求,以后执行任务不要带着风和霜,这两人实在太蠢了!”雨痛心疾首地。
雪深表赞同:“对,这样我们看公主的机会就多了……”
雨一口老血差点喷出,默默流下两行清泪:美色误人啊!
泰然嫣然两人从一条街道逛到另一条街道,脚都走疼了。泰然给她买了一大包衣服,交给侍剑拾书搬上马车,可是嫣然还是不肯停下步子。她并不是要买什么,就是喜欢这种自由的心境。
天色向晚,行人渐渐稀少,泰然想催她回去。这时他们刚好路过一家珠宝铺子,嫣然一头钻进去,立刻被柜台里满满的饰品迷花了眼。她头上一直插着泰然在射桥镇买的簪子,式样过于简单,跟眼前的那些饰品一对比,顿时黯然失色。泰然深觉过意不去,便让掌柜拿出他们最好的簪子和钗子来。
掌柜见他们口气颇大,便专人接待,拿出一大盒子的饰品。无奈嫣然不喜欢过于繁复花哨的东西,挑来挑去还是挑了个看起来最朴素的珠钗。钗子顶端只嵌着一颗珠子,那珠子圆润无比,光华流转,看着就知不是凡物。掌柜赞她眼光好,说这是他们的镇店之宝。那颗珠子采自遥远的朗玛山的雪山湖湖底,要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