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落叶纷飞,一阵寒意袭来,詹淑芝走在前面,林阳隔着几步远,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教师职工楼下,挥别了林阳,独自回到房间后,詹淑芝脱掉了身上的黑色,趴在床上看,屋子里静悄悄地,偶尔还能听到客厅里老旧的电冰箱发动的声音,还有风吹啪嗒打在窗户上的树叶,也许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詹淑芝看书看得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把书丢在一边,然后盯着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和一封英文信发呆。
这个时候,詹淑芝想起在小区门口,林阳离开之前,他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很多,对自己说什么只是想让你开心不要误会之类的违心话,对于他的表现,詹淑芝的心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老师,蛋糕全部吃掉了吗?”
“叮咚”一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詹淑芝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是林阳发来的消息。
“还没,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谢谢你的生日蛋糕。”
过没一会儿,林阳却在信息里说:“不用谢。老师,我还在你家楼下,要不要请我一块吃掉它?”
詹淑芝一愣,忙回复说:“你还不回去,是又想干嘛!”
林阳说:“我看到你家的灯还亮着,我可以上去吗?”
詹淑芝想都没想,直接回复说:“回你租房去。”
信息发出去后,詹淑芝干脆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在寂静的秋夜,手机铃声显得异常清脆,即使她一直不接,它便一直响着。
詹淑芝知道,这个电话肯定又是林阳打来的。
躺在床上,詹淑芝数着手机铃声的次数,心里觉得好笑,倒要看看他打几次才肯放弃。可是,铃声一直响着,响到头了,断了,又开始响,反反复复。詹淑芝想:好吧,好吧,有什么话,就这一次都说干净吧。
于是接了林阳电话,詹淑芝说:“林阳,你上来,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得到詹老师的允许,林阳直奔三楼,一进门,就看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毛衣站在自己面前,她胸前的山峦,把衣服撑得高耸挺立,不过,此时林阳可顾不上欣赏她的穿着,而是一本正经地坐着,和詹老师一起把生日蛋糕一点一点吃掉,以及聆听詹老师对自己的深刻教诲和批评。
其实,在此之前的几个月,林阳已经彻底打消了追求詹淑芝的念头,可这个夜晚,那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悸动,再次在他心头泛起。
面对詹老师在言语里对自己的警告和防范,再三思虑过后,林阳郑重其事地道,“詹老师,也许你忘了,我是喜欢你的,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缓了片刻,詹淑芝才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林阳想了想,口是心非地道:“是的。”
詹淑芝叹了口气,反问了一句:“即使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林阳想了一下,回道:“詹老师,我得承认,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你那么冷静,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小孩子。不管我怎么想你想得难受,等我见到了你,你的眼神总是这样轻蔑的、不相信人的。我还离你远着呢,你就急着要拒绝我了。可是我呢,我在你面前连自尊心都没了。”说到这儿,林阳笑了笑,走近两步,站在詹淑芝面前,比她还高出半个头,林阳说:“詹老师,你现在仔细地听着,不要低头假装没有听到,不要后退,我要是真的能把你吃了,那我早就吃了对不对,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詹老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你要跟我讲什么天大的道理,你也得先听我说完,不然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詹淑芝侧过头,没有再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也没有人是这样需要她的。家人也好,前男友也好,他们总是把情份看得那么开,从来也不曾不厌其烦地努力地去挽留什么,从来都只是让她越走越远。
詹淑芝看着自己客厅的窗户,心中忽然有股狂风在卷动,她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那好啊,如果你从这儿跳下去,我就跟你在一起。”
林阳听了,却没有一点犹豫,从容不迫地说:“詹老师,我年纪比你小,但我不是小学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我跳下去,可是我呢,很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因为要赌这口气就真的跳下去了,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会遵守承诺,跟我在一起吗?”
詹淑芝回了神,一滞,“我……”
林阳两步走到窗户边上,半认真半开玩笑着说:“詹老师,我想好了,这次你再说是,我就跳下去。你就跟我在一起,就算我变成残废或者只剩尸体,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詹淑芝吓得不轻,认为林阳不是在开玩笑,也怕他真的意气用事,赶忙缓和了说:“好好好,算老师说错话了,你千万别当真。”
因为紧张和担心,林阳却表现得像个要跳楼寻死的歧路少年,煞白了脸,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跳楼,疑惑地问,“那你答应我了?”
詹淑芝:“我答应了什么?”
林阳:“和我在一起!”
詹淑芝心里乱的很,觉得自己都快麻木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不行。”
瞧见詹老师并没有生气,于是,林阳又说:“詹老师,我知道你是怕我害了你,我们可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