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璧正嫌坐着难受,想靠着马车眯会儿呢。
她靠在马车壁上后,却发觉朱璺依然正襟危坐着。
她不得不又重新坐回姿势,绝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在老夫人面前失宠。
绝不能被小庶女比下去。
朱璺虽然闭目养神,但是感觉到对面的人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只当没看见。
过了一会朱璧见老夫人也在小寐,才放下心来重新靠在马车壁上小睡。
老夫人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时,感觉到手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老夫人不由得握住了。
寒冬腊月的,大雪遮盖的京都,地上比较难走,马车也走得缓慢,马车里的空间大,就显得有点寒冷,虽然有暖盆,但是并不能完全保暖。
老夫人觉得手中那温暖的东西送得比较及时。
马车缓缓地行了一会,突然晃动了一下。
老夫人蓦地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老夫人小心。大雪天地上有石子被雪盖住,马车轮子磕到了。”马车外面的车夫忙道。
老夫人没有再发话。
她的视线缓缓地落在自己的手上,一只暖暖的护手正套在她的双手上。
陈大娘忙道:“老夫人这是七姑娘给老夫人捂手的。”
老夫人心里一暖。
旁边的朱璧却不以为然。
老夫人看着宜安问道:“你给了我。你怎么办呢?让祖母瞧瞧你的手凉不凉?”
朱璺忙道:“我不冷。倒是老夫人应该多穿点衣裳才是。”
这样的情形刺激着朱璧的眼睛。
就这个小庶女会哄老夫人开心。把老夫人哄得连庶出的身份都忘了。
朱璺正在回话,马车又是向前一撞。
老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陈大娘没坐稳,整个人就要翻倒在地,幸亏旁边的朱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陈大娘直念阿弥托佛,“若不是七姑娘拉婢妇一把,婢妇就没命了。”
这个马车夫到底怎么赶车的!
老夫人刚要发作,车夫朝帘内人道:“老夫人是有人拦住了马车。”
谁敢拦沛王府的马车?
“请问七姑娘是否在马车里?”外面的男人突然问道。
好像是师大将军的声音。
难道真是他?
朱璧这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掀起帘子看向外面,是师叔叔。
南宫师日理万机的,怎么会突然造访?
南宫师看到老夫人,客气地道:“原来老夫人也在,正好我有句话不如直接问老夫人。”
“师大将军但说无妨。”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心里有点膈应。
这个南宫师看起来真像是故意拦在这里的。
宜安与他从未有过交流,他好好的拦在外面像什么话?
“老夫人,请问七姑娘有没有许配人家?”
“呃?”
老夫人一头雾水。
她觉得南宫师有点奇怪,好好的竟然管起宜安有没有许配人家了。
真是奇怪得很啊!
何况还是在大街上。
不过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说话就是直,想到什么直接就问,也不和你找个恰当的时机,虚与委蛇。
老夫人也不瞒他:“有了人家。”
南宫师的目光微闪,好像稍显意外似的。
“不知道七姑娘许配的是哪家?”
老夫人不悦地答道:“是明家。”
“原来如此。”南宫师好像松了口气,笑笑,作了一揖,又道,“老夫人,宴会马上开始了,请便。”
“大将军也请自便。”老夫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南宫师没有在意老夫人不悦的表情,他此刻心情畅快,好像积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目的,竟然特意地跑来问这个。
朱璺感觉受到南宫师的排斥,当南宫师问这个问题时,不知为何她就想到了昭叔叔。
南宫师的意思老夫人不明白,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
南宫师为了与朱室隔绝关系,不惜毒死了为他生过五个女儿的夏林微,只因夏林微的母亲是朱室的德阳乡主。
更何况她这个冠着朱姓的庶女。
他担心的是昭叔叔选择错了人吧。
想到这个又羞又气。
老夫人极为纳闷。
旁边的朱璧敢怒不敢言。她冷冷地盯着对面的朱璺。
“师大将军问这个做什么呢?”老夫人自言自语,想了会又转过头望向宜安,“你和师大将军曾经可见过面,说过话?”
没等朱璺回答,朱璧已经先开口道:“祖母,七妹上次去凤洲围场行猎时与师叔叔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师叔叔同她说了几句。”
“不过都是些无关紧张的客套话。此后,就没有同师将军再说过话了。”朱璺淡淡地补充道。
老夫人若有所思。
朱璧笑道:“老夫人,您不知道,虽然七妹与师叔叔没有说过多少的话,可是与昭叔叔就不一样了。昭叔叔把七妹看得很重,知道的都以为七妹把昭叔叔当成义父,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婶娘去世后,昭叔叔又重新找了位——”
说到这里她故意不说下去。
老夫人转过头望着她的目光微生异样。
朱璧这才不敢继续往下说。
老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估计是南宫师误会了。
不过宜安曾经寄养在南宫府半年,南宫师应该知情的,他不可能会想往男女关系上想吧。
何况昭将军只是宜安的义父。
也许,南宫师只是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