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华点点头,说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不过这个镇上有很多人去过那里。
“上海和广东都是他们的根据地。”他说,“我听说那边厂子多,我们这个镇上去了很多小青年。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去了很多人,男的,女的。你看这镇上如今没什么人了。”
“如果龙门山旅游开发出来,这里又会旺起来的。你们这风景好,人好,水好!”
马文华看着玛丽,想着这姑娘真是会说话。他笑着摇摇头,一时没有话说。
“马老师,我可以冒昧问一个问题吗?”玛丽挪动一下屁股,又咧嘴笑了,她伸手捧着自己的脸,似乎很嫌弃自己笑起来的样子。
“问吧。”
“您的妻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那个孩子的祖母呢?”
好奇心害死猫啊!孩子!
马文华盯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出的话让玛丽大吃一惊。“如果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玛丽突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她疑惑的看着马文华,愣了2秒,但她还是点点头。
“她这里有点问题!”马文华用手指着自己的脑子,“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她也不认识我。有时候又把我认成年轻的我。东子的祖母是她大姐!她们家一共有8个孩子,她是最小的。大姐最疼爱她,她也最喜欢大姐。她常常思念她!”
喜欢扮死人也怪吓人的,她这样想着但说出来的确是:“原来这样啊!”
马文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掏出手帕准备擦嘴角,突然他愣了一下,又将手帕放回去。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潘莉蓉?”
玛丽这下真是吓坏了,她无比震惊的看着他,一激动踢翻了放在床边的热水瓶。她赶忙起身弯腰想去抓住那热水瓶,没想被热水给烫了。她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这叫声实在是大,把医生和护士都吸引过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这个水瓶踢翻了。”她将水瓶扶正,一脸歉意的看着马文华,再转头看着医生护士。“不好意思。”
“你的手烫伤了?”小花指着她的手说道,“你出来我给你敷点药吧。”
她转头看了马文华一眼,意思是,我可以去吗?我一会儿回来告诉你。
马文华冲她点点头,“去吧!”
等她跟着护士离开后,马文华看着魏医生。魏医生同样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魏医生已经快70岁了,在这个医院工作了几十年。马文华和妻子一直找他看病,久而久之,他和马文华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太像了!”他说。
“你知道,我刚就是问她,她妈是不是叫潘莉蓉,她给吓得踢翻了那瓶子。”
“她怎么来了啊?”
“她是那伙人一起的。”
“资本家。”
“对啊,资本家。”
“她找你干嘛?我敢打赌不是她妈要她回来的,否则她应该去看淑清,对不?没有听淑清提起过。”
马文华点点头,“她如果不是无意,就是被人带来的。”
“胡笙?”
马文华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魏医生,“老魏,我今天晚上想回去啊,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她肯定吓坏了。”
“不会,我让小花去给她说了你的情况。放心吧,她好着呢,这会儿看上去比之前好。”魏医生在他旁边坐坐了下来,他的脚踩在刚刚玛丽打翻的水上,发出啪嗒一声。“你说你,我一直以为你思想开阔,不容易受惊吓。多有趣啊!”
“哎~你永远也不知道,大脑在遇到不喜欢或者认定有威胁的东西时,会用多大力气去屏蔽它。意识和潜意识的相互作用真是奇妙,弗洛伊德的洋葱啊!我真是不想给你描绘那个惨况,不过我得告诉你——”
“那个火字!”
“对啊,那个火字!”
“那有什么意义?”
“我以为不用我说。”
“淑清看见了?”
“我想她看见了。是的,我肯定她看见了,但是你不知道,她啊!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她回来干嘛!她好像有其他目的,她一直打听胡笙的事情,还有周安娜的事情。”
“胡笙!?”
“对啊!胡笙!”
“周安娜是什么意思?那个可怜的姑娘早就死了啊!”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似乎一直在忙乎安小文的事情。”
“安小文?”
“对啊!听她说安小文已经死了。哦,那个李教授也死了。你知道,对吧,你们还一起喝酒。淑清认为是周安娜杀死的他们。”
“什么?周安娜?她死了啊!这真是天荒夜谈。”魏医生颤颤巍巍的抖了一下手,“你知道我从来不相信那个姑娘会给她弟弟喝下那毒药,我曾经看见她在路边帮助一只受伤的小鸟。真的。哦,天啊!”
马文华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记得有关周安娜的事情,镇上没有人记得。
“一定是她那个偷人的后妈,你知道吧,那个女人真是心肠歹毒呐!”
“这小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所以才有血祭,还有火祭。真是疯了!”
一时两人都停住了谈话,魏医生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他缓慢的站起身来。“那姑娘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安全离开。”
“都是命!”
魏医生摇摇头,准备离开。就在他准备把椅子拖到墙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