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随从都被齐王吩咐退下了，只剩他们两人。
推着户主，听他的指挥，绕过这弯弯曲曲的回廊，走了好久，才到一处非常隐秘院子。
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智能体便停了下来。
“那个……”
她的变化在这个世界根本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智能体一直都在想要怎么给这个前户主解释，才能不吓到户主，又能让他相信自己不是他们意识里的‘妖怪’。
“我相信你！”
正在智能体绞尽脑汁想措辞的时候，齐王自己先出声了。
“我相信你，不管你的来历是什么！”
齐王将身后的人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对面，两人平视着。
“自从你治好了我的双腿后，我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连神医门的沐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残疾，她一个闺中女子怎么可能治愈？
“自从……在凤山上你消失后，我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想，你一定不是一般人，你一定不会出事！”
“你失踪的这一年以来。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会就这样消失不见，我一直坚信你只是失踪而已，也坚信你还会再回来！”
果然，还是等到了你！
他颤抖着手揭开她的面纱，果然——
入目的女子眉目是工笔大师都描绘不出的精致，眉眼之间，一点温九卿的长相都不剩下了。
但是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在洞房之夜傻傻守着自己的那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就是她！
“你的意思是……”智能体现在手脚僵硬，“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
她隐藏得这么好，怎么户主早就怀疑了？
齐王：“呃……”
重点不是这个啊，重点不是应该在我相信你吗？我的表白怎么漏听了呀！
但是表白的话，说完之后那口提起来的气就散了，怎么也说不出第二遍来。
只得和她一起忽略重点，解释道：“本来就有疑惑，但是认为你是中了忘忧散才表现得……不同寻常，但是沐神医却肯定你没有中毒，那么，之前的疑惑就变得更肯定了一些。”
“可是……”智能体一瞬不漏地盯着他，“可是你现在知道了，你……不怕我吗？”
据智能体了解，这个世界虽然有一些人的确武力值高于普通人，但是并没有她这样的，而人类对于未知事物，一般都是恐惧和排斥的！
她站了起来，打开双臂自个儿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是温九卿了！整个壳子都换掉了！”
齐王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然收紧，他盯着她的眼睛，“你之前说过，你有不能告知与我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是！”
智能体坐回石凳上，很认真道：“现在的人类，不管怎么厉害，最多能改变人的容颜和小幅度地修改人的形体，但是对于我这种，直接换了一个身体的做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
“不要说了！”
齐王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你是谁我根本不在乎！你叫温九卿也好，司卿九也罢！你还是你！不管你是谁，我都选择相信！”
“为什么？”智能体不解道：“这个世界的人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为什么要相信我？”
“你会伤害我吗？”齐王问她。
“不会！”智能体很肯定地告诉他。
“那我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不会相信你？”
抓着扶手的手指已经泛白，他问：“你是觉得我会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怕你，所以你就打算不再见我？甚至于故意走失，来躲避我？是不是如果没有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你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
“是！”智能体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难受，“我本来不打算再见你的！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温九卿了，不是温九卿就和你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再见你的理由和必要了！”
齐王眼神有些黯然，“没有必要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来！”黯然之后是愤怒，“既然你早就决定一定要离开，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出现？”
还出现在他生命最低谷的时候，还那么小心翼翼地陪伴他，还总是笑靥如花地和他一起，还说无论他如何变化都能找到他！
一副，要与他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智能体强行解释道：“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变成了你的未婚妻温九卿了！”
智能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词汇量变得这么丰富，“你们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实在太短暂了，所以我注定不能和任何人相处很久，即使是温九卿的壳子不被毁掉，三年之内，壳子依旧会承载不住我。”
“我只是，提前离开而已。”
“其实……我并没有非要离开的理由，只是……没有留下来的借口罢了！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观众和过客！”
齐王站起来，“不要哭！”
智能体才发现，刚才忍住的生理盐水，已经自己流了出来。
“我没有哭……”智能体呆愣愣地摸了一把自己满脸的泪水，“我只是……漏水了！”
“嗯！”漏水了！
替她拭去泪水，修长的手指从脸颊上划过，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
黑亮的眼眸里清澈的倒影，她的莹润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这一下子浇灭了所有的怒火。
无论她的容貌怎么变化，她的眼神还是依旧，这样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