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进了所谓的库房,看到那堆摆放杂乱的东西,谢流韵顿时觉得,这次来的不亏。就她所能感知到的,确实有宝贝。
她确实喜欢古董,并不仅仅是它代表的价钱。最近到手的几样因为各种那种的原因,都没有留下来,心里总有些遗憾,如今有机会再收藏些,自然很好。
库房的东西,以家具居多。
靠在墙角的几篇木板是屏风,屏风上原本有的画已经没了,空洞洞的。窗户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条几,靠墙有个书柜,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书柜底下是几个长方形的老式矮箱。又有几个镶嵌了大幅镜子的衣柜,随意的摆放在库房中间,至于板凳、椅子之类也没有怎么整理,乱糟糟地放做一团。
韩执易一看,就咧着嘴笑了:“老板好会做生意,这七八十年代的衣柜,也算是古董?”
中年男人探头看了看,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家里换了家具,所以堆的是杂乱了些。你们都是专家,是不是古董看一眼就知道,我是不敢瞒你们的。”
“古董就摆在书柜上,有几样老家具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料子还是黄花梨木,难得的很。您二位随便看,看中哪个,咱们再商量价格。”
谢流韵跟在韩执易后面,踏进库房,或许是昨天在那位潘先生家看到的屏风太惹眼,在韩执易开始着手寻宝时,她首先去看的就是那个如今只剩下木板的屏风。
外观破败,不过雕刻的花纹依然完好。打开手电筒仔细看,卷草蔓花,祥云龙纹,种种不同的雕刻手法犀利流畅,图案至今依然清晰分明,而整块木板在手电筒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黄花梨独特的木纹清晰可见。
韩执易也注意到了,凑近过来看了看,低声笑道:“小师妹眼光真敏锐,这几块木板居然也是宝。”
“我就不信师兄你没看出来。”谢流韵冲他翻了个白眼,熟悉之后,她也放开了,用手电扫了两下之后,惋惜地道,“可惜了,要想重新修好,可不容易。”
倒是韩执易见她不舍,道:“修的话我有熟人,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谢流韵转念一想,问:“韩师兄,你认识不认识黄花梨木商?”
“怎么,你有兴趣?”
“嗯。”谢流韵点头,对韩执易并不见外,她现在实力不足,在这个行业浸润尚浅,猛然扎下去,怕是水花也打不起来一个就被拍在岸上,倒不如找个可靠的同伴,不过,她并没有一下子和盘托出,只说,“昨天我随老师去了一位典当行的客人家里,那位的家具全是黄花梨木,漂亮极了。”
韩执易想了想,说:“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再给你回话。”
谢流韵点头,放下手中的木板,开始寻找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对于家具她的收藏心没有那么多,更希望能淘到一些小物件。她转身要去另一侧的书柜边上,刚迈开步子,脚下踢到了什么的东西,当啷啷滚动声响了一阵,才传开碰到墙的声音。
担心把古董踢坏了,谢流韵弯腰捡起来,对着光一看,她手中的是只锈迹斑斑的铜球,拳头大小,看模样像是个香薰球的造型,只是生锈得不成样子,表面凹凸不平。奇怪的是,看式样马马虎虎能分辨出应该是清晚期的东西,可拿在手里,顺着手指涌出的凉意却提醒她,这玩意年头很久。
事有古怪,她准备把这枚铜球买下来。不过,时间还早,再多看看也不迟。
正站在书柜旁的韩执易冲她招手:“小师妹,快来快来,看看这件……”
“好。”
两人兴致勃勃地在库房里翻找合心意的东西,时不时地凑到一起相互探讨一番时,却不知,跟在她们身后的某人已经气急败坏了。
上次宴会,孙琳被哥哥教训,一晚上安安生生,就连竞价时看着谢流韵频频举牌,也因为零花钱被扣不得不忍着,眼里都能冒出火。
气不过,她不敢惊动孙觉辛,私下里寻了家业内传闻很有实力的私人侦探,调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当然,若是能拍到什么能当做是把柄的照片,就再好不过了!
谁知,几天之后,私人侦探居然回给她一句:“抱歉,这单子我们做不成。”
孙琳还从没有过被人拒绝的经历,谁知,任她在电话里威胁利诱使了个遍,对方硬是不接。不仅他家不接,别的家也不接她的委托。
在家里不知摔坏了几部手机,孙琳咬着牙发了个狠——不就是跟踪么?!这种小事她自己也能做!
那家私人侦探别的没透露,倒是无意中说漏嘴,让孙琳知道谢流韵住的地方。春信华庭这个周复旗下开发的楼盘看似只是个复式住宅小区,里面住的人却鱼龙混杂,超五星级的安保让居住的人安全隐私保密性极强,就孙琳所知,她有两个发小就在那里买了房子,当是偶尔玩疯了不回家时的小窝。
借了门钥匙,买了望远镜, 定了闹铃,满怀斗志地盯梢,也是她的运气,第一天就看到谢流韵上了韩执易的车,她大喜过望,紧赶慢赶追了上去,想要抓点儿什么把柄。
只是,接下来她的行程就没那么顺利了。
孙琳向来喜欢豪车,今天开的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辆法拉利跑车。但凡跑车,底盘都低,韩执易的雷克萨斯能过去的地方,她的法拉利未必也能过去。在路不好的老城区,孙琳开车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