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幼涟,你胡说八道什么!九妹从未见过卫世子,一直都是我……”方七眼睛一瞪,咬牙道:“是我给她上药的。”
好个叶幼涟,还真是学聪明了,知道给人下套了。
方七此言一出,自然能洗清方九,但她自己却再难说清楚。
“哦,是幼涟冒失了,方七姐姐不要生气。”
果然,叶幼涟吐了吐舌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匆匆给方七施了个礼,灰溜溜地坐下,但眉眼间的得意却遮掩不住。
清誉受损的女人。
方七,我看你还怎么跟我争太子妃!
卫云澄下颚微扬看向叶幼涟,他本不想和好友的妹妹对上,可与他有关,又连累方家小姐清誉,他不能不管。
“表妹可别说笑,往来递送的都是母亲的信笺,昳容膏也是母亲从一位女子处得来,我只是个跑腿的。”
卫世子诚惶诚恐地解释,却让人越发存疑。
这可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了。
方七恨恨咬牙,这个卫云澄,是真傻还是假傻!
叶幼清看了眼仍旧得意的妹妹,手指在案上叩了两下,不再出声。
“两府比邻,表妹还不知道云澄往哪里跑得勤?”
混账!
方七第一个笑出声来,叶幼涟臊的满脸涨红。
什么叫她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
他卫云澄往叶家跑的勤,那也是去找二哥,跟她有什么关系。
让他这么一说,先前的诚惶诚恐,反倒像是急于跟她辩解一般,加上这头儿是她挑的。
活脱脱是一个质问,一个解释的……
“你!你……”
这个京中恶君子,真是让人有苦说不出,如今竟还敢把恶使在她身上!
叶幼涟忽然扬了扬眉,笑道:“今天是皇祖母寿诞,你们那昳容膏却是治疤平痕的,总归是不合适吧。”
这不是诅咒太后有伤有残吗?
果然,太后的目光扫向锦盒,招了招手,将锦盒里的胭脂盒取出,拿在掌心把玩。
“叶表姐多心了。”一直安安静静的方九倩笑道。
轻轻拉了一下太后的手,笑得柔顺依人,轻声道:“皇姑祖,这和小九用的不一样,它是……”
附耳密语,可太后那微抬的上眼皮却显示出了她浓郁的兴致。
“有心,你们有心了。”太后拍着方九的手大笑。
谈笑间,几位世子已经退下,赶往前朝宴饮处。
这里毕竟是女眷庭院,他们不便久留。
直到离去时,叶幼清也没有再递给妹妹一眼。
他以前是被亲情蒙了心,今天再看,却是处处恶心。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孩,为了除掉绊脚石,不惜去败坏别的女子的清誉。
拳头越攥越紧,看向漠然走在他身侧的卫云澄,终究是没挥出去。
她自己自作孽,他又凭什么去迁怒别人。
“看来,我真该去谢谢她。”卫云澄大笑着,飞也似地越过叶幼清,向前窜去。
……
随着贵公子们的离去,园子里女孩子们多少有些恹恹。
叶幼涟还委屈地站在那里,坐立不得。
太后拉着方九说了好些话,才想起她与方七,摆手让二人入座。
当着在场一众命妇贵女,她们二人的名誉至此都算是有了污点。
女孩子最忌讳的多嘴舌,是跑不掉了。
可恨。
这二人本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选,现在闹成这样,哪个的声名都受损。
太后平淡的神色中蕴着一点阴霾。
倒是今儿到场的众人看了一场好戏,唇枪舌战的,一环扣一环,让人为之振奋。
不过可惜的是,不分胜负。
若真论起来,唯一的赢家,应该是拥有昳容膏配方的人吧。
毕竟今晚过后,只凭这三个字便能掀起整个京都的浪潮。
可惜卫世子这胃口吊得高绝,至始至终都未多说半句,想来今日过后,那西迷峰草庐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叶夫人倒无心于此,而是看着儿子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齿。
陆昭锦。
都是那个陆昭锦。
如果不是陆昭锦让幼清看破了叶幼涟的本性,只怕叶幼清今日还是会以为妹妹是一时口快。
那现在就该传来叶世子与卫世子斗殴的消息。
不,他根本不会容卫云澄说出后面的话。
可如今不一样了。
叶幼清甚至不需要对叶幼涟有什么偏见,只要他揭开亲情的面纱,那真真假假便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儿子,她了解。
真是个贱婢!
不过没关系,今夜,就是那贱婢的死期。
酒盏里清波映灯火,摇摇粼粼,将叶夫人细画的凤目印得阴冷狠毒。
白瓷碗里棕红液体散着苦涩的药香,映出了叶幼澈一眨不眨的眼。
“姑娘,今晚的药怎么……”蒋婆子皱眉看向绿绮,却说不出药里究竟有什么问题。
“这是小姐七日前亲自回陆府抓的,今天是第七日,所以药量有些重,您放心。”绿绮熟稔应答,将药碗端了过去。
叶幼澈的病还是每日定时恢复,可惜现在不是清醒时分,苦药入口,眼也没眨便咽了下去。
滚动的喉结同它的主人一样,木然。
陆昭锦进门时,绿绮正端着药碗出门,见她也只是屈膝一礼就匆匆跑了出去。
“绿绮姐姐怎么……”花巧皱眉,绿绮这次可有些放肆了。
“无妨。蒋婆,今儿是服药的第七日,我来给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