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什么!”叶幼涟干嘎巴嘴,适才痛快的神色顿时消失无踪,“我……我就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给我送去那个……”
“撒谎!”叶幼清当然知道妹妹没说实话,“你必是先骂她了?你骂她什么了?”
“我、我,我就是骂她和外男单独相处嘛!她真的和那个老头子……”
叶幼清立着剑眉呵斥:“闭嘴!她是你长嫂,你怎么敢随口污蔑,毁她清白!”
“谁让她不守信在先!我……哎哟,我头怎么晕……”叶幼涟生怕叶幼清再往深了追问索性装病,反正现在陆昭锦就要走了,只要事情成了定局,就算时候二哥知道了真相,凭他死要面子的倔脾气,还能去陆家求她回来不成!
“涟妹!”眼见着妹妹娇滴滴地软下去,叶幼清赶忙打横抱起她来,扭头却没能看到那杏衫单薄的女子。
污蔑长嫂清白的确是可恶至极,陆昭锦的泼辣性子会跟叶幼涟撕打起来也在情理之中,难怪一院子的人都是义愤填膺的,叶幼清压根没觉得她妹妹还会再说出什么当诛的话来。
毕竟在他心里,大医陆的救命之恩一直被全家人感念,他甚至为了这份恩情,娶了一直讨厌的陆昭锦,又怎么会想到妹妹能有别的心思,敢有别的心思。
叶幼清立在桐音楼外,将叶幼涟交给她的婢女,嘱咐人找了大夫,告知主院,目光却越来越冷。
赌气休夫,亏得她想得出来!
自己还没说出那个休字呢,她倒先耍上脾气了!
什么你一直都没信过,明明是她从没信过自己!
她不信自己不会休妻,她不信自己愿意照顾她这个比一千匹紫蹄踏月还要难养的女人,她还敢这样理直气壮!
虐杀丫鬟,要挟小叔,虐打小姑,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小爷忍她容她不责怪她,甚至还主动跑来找她和解,她就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忍耐,非要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受了委屈不来找小爷给她做主,自己愣头愣脑地横冲直撞是吧?
好,既然你自己要走,可不是小爷我赶你的,大医陆,你在天有灵,可不要怪我。
我原本是愿意替你照顾这个刁钻恶毒又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女人,可是她自己不肯。
看着院内人来人往地搬着东西,叶幼清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窜到胸口。
她陆昭锦凭什么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她做出违背本心的事,还想让他开口求她留下?
做梦!
冷哼一声,叶幼清拂袖而去,刚回了椒叶馆就听小厮来报:“二爷您回来了,绿绮姑娘等您好些时候了。”
“绿绮?”叶幼清正是火大的时候,一听名字就想起是陆昭锦身边那个哭哭啼啼的丫头,顿时怒道:“让她滚远点,少来烦小爷!真要说什么,就让她自己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叶幼清选的椒叶馆与桐音楼足足隔了五个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半大的园子,所以陆昭锦虐打小姑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小厮自然被这两个她弄得一头雾水,却还是原话传给了角房候着的绿绮。
“不,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二爷!我要跟二爷解释清楚!”
想起陆昭锦这几日的憔悴,绿绮就红了眼眶,挣扎着要往大堂跑去,尖叫道:“二爷!二爷!求您见见奴婢吧!我家小姐是冤枉的!那个艾叶不是我家小姐下令……啊哟!”
叶幼清现在是一听女子的尖叫就烦!
“连身边的婢子都这么刁钻!把她给我打出……”叶幼清凤目猛地一瞪,一个闪身跃出大堂,抬脚踹开捂住绿绮嘴要拖她出门的小厮,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爷!二爷!”绿绮扑在地上就磕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求您放过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是冤枉的!”
“小姐没有下令打死艾叶,是陈婆子,是陈婆子怕她说出受蔡师兄指使的事,才故意失手打死她的!”
叶幼清凤目冷戾,绿绮这话明显是在心中玩味过许久,俯看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问道:“指使她什么?”
绿绮犹犹豫豫看着椒叶馆的奴婢小厮都悄悄张望,按二爷的性子,只怕他听了真相恼怒之余,也饶不了她。
不过为了小姐,就是死,也值了。
“这件事说来都怪二爷!”绿绮豁出去了,挺直了上身倔强地歪着脑袋瞪向叶幼清,竟是骇得周围人一愣。
她不要命了?!
叶幼清被气得一笑,真是,连她身边的丫头,现在都敢跟他梗着脖子说话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出个子丑寅卯倒也罢了,你要说不出,小爷我就把你一辈子关在马房里!”
南生想着娇滴滴的绿绮和群马厮混在一起就一个哆嗦,世子爷今儿可是被世子妃气得冒了真火了。
不,已经不能叫世子妃了,人家陆姑娘可是休了自家世子爷的人。
“我不怕!”绿绮打着哆嗦,牙齿颤抖着为自己鼓劲:“为了小姐,我不怕,就是怪二爷!要不是二爷回门那天去看什么棋局,小姐怎么会被艾叶那个死丫头嘲笑!”
“那姓蔡的故意找艾叶躲在房下嘲笑小姐,说小姐的夫君不肯相陪,还……还让个傻子送她回门羞辱她,还说什么不如死了干净……呜……我们家小姐样样要强,要不是二爷,怎么会丢这么大的人!”
绿绮越说越激动竟呜呜哭了起来,一张小脸跟花猫似得,早不见了惧意,还上瘾似得抽泣着骂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