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山脚下,学者士子云集,无比热闹。小说
一个玉面小公子手把折扇一转,负手走入一家豪华酒楼,他背后那位高大俊朗的男人面色古怪,嘀咕了一句,也跟着进门,至于那小厮似乎很乐见这幅情景,嘿嘿笑着紧跟上前。
“两位爷,咱们还按老规矩点吗?”小厮恭身,却是问向玉面小公子,一旁的高大男人不由挑眉。
叶幼清是看透了,这南生如今的机灵劲儿,都跑去跟陆昭锦献媚了。
“老规矩?”陆昭锦惊讶地看向叶幼清,也颇觉新奇。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也从没出过远门,这是头一次来酒楼大堂用饭,不由暗赞南生机灵,知道她不懂酒楼的规矩就这么说,顿时一拍扇子,叫道:“好,就按老规矩来。”
南生看见自家少爷黑了的脸,垂头嘿嘿笑着,应了声:“是。”
“这小子。”叶幼清嗤之以鼻。
就算他再宠着陆昭锦,他还是一家之主,南生这股子谄媚绝对用错地方了。
陆昭锦并没有发觉哪里不妥,瞧瞧张望着四处,直到酒菜上来。
酒楼里本就坐满了读书的士子们,任何人进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都不会贸然上前示好或挑衅。
原本看两人玉面纶巾卓雅不凡,但娇小的那个玉面小子明显是初出茅庐,并不以为意。
但酒菜一上,他们顿时傻了眼。
二主一仆,却一掷千金。
这还不算,那桌上的主菜八品,竟有四品是他们叫不出名号的。
人们肃容。
因为彼时的各家都豢养私厨,大部分菜色都只有贵族子弟才能吃到并认识,他叫得出名号的菜色越多,可见其人地位越高,而如今叶幼清叫上这一套有一半他们不认识,可见他地位高了多半不止。
“瞧这菜色,二位兄台,是京城中人?”
士子中为首的白衣青年身边有一士子走到她们桌子一侧,笑道:“巧了我们也是京中子弟。”
陆昭锦心里咯噔一下。
京城中人,京城中的贵族子弟有哪个不识小霸王的春风面?
何况这沉云山脚下的酒楼如此豪华,能上得了京中菜肴,可见这酒楼士子之首,绝非等闲之辈。
她紧张地看向叶幼清,只见垂头饮酒的小霸王也是小指一抖。
他终于知道作恶多端的下场了。
这简直是自曝身份。
若是被一旁那个白衣青年认出来,耽误上沉云庄事小,暴露身份事大。
女孩子责备地盯着叶幼清,都是你惹的祸。
叶幼清撇了撇嘴,见酒盏放下,突然急中生智,催促陆昭锦:“嘿,我爷爷在晋王府中的时候就擅做这道炙白鱼,小弟快尝尝。”又见他受宠若惊似地起身对来人施礼:“兄台有礼,兄台有礼。”
陆昭锦在一旁险些笑出声来,那上前的士子已经面如猪肝。
他竟然主动和一个厨子后人搭讪!
白衣青年四周的人也纷纷轻笑出声,这位士子更是一脸吃了****似得晦气样,拂袖就走。
“哎?兄台!”叶幼清一脸迷茫地呼唤一声。
陆昭锦看得不得不低头饮酒,才能藏住笑意:“咳,咳咳。”酒楼的酒过于辛辣,她被呛得咳了两声。
叶幼清抬手倒了碗茶递给她。
那边士子突然哼一声:“下****籍,还想求入沉云庄,真是痴心妄想,趁早回家杀鸡宰羊去吧。”
叶幼清修长的凤眼一挑,陆昭锦赶忙抓住他的手。
那白衣青年的注意力刚从她们身上挪开,现在可不是生事的时候,
男人的眉头更是扬得没边儿了。
“嘿,嘿嘿,小爷这就想回去杀鸡宰羊。”他不知廉耻地将另一只手放到了陆昭锦手背上。
温热的掌心辣辣的,陆昭锦触电似地将手抽了回来,低喝:“吃饭!”
叶幼清也不恼,反而心情大好地饮尽杯中酒,啧了啧嘴:“好酒!”
“粗野村夫。”那士子不屑地鄙视道。
白衣青年也皱了皱眉头,深觉叶幼清啧嘴失礼,却摆手悠哉道:“太子殿下大婚,就是粗野之人,也该称庆。”
陆昭锦的筷子停在了唇边,太子大婚?
叶幼清也沉了眼色,静候这几个士子的下文。
他们现在,急需知道京中的消息
“殿下的大婚,不是定在两个月后吗?”果然,有人问出了和陆昭锦心中一样的问题。
“听说是太后娘娘突然病重,殿下才急于完婚,以了太后心事。”那一桌上的另一个稍有地位的青冠士子道。
太后病重,是因为在此失去了女儿的消息了吗?
陆昭锦心中一颤。
山阳公主是她的母亲,那太后就是她的外祖母,是她如今少有的血亲之一。
可因为她突然失踪,思女成狂的太后被气急入病,还连累方七匆忙成婚,她实在心中不安。
叶幼清仰头饮尽杯中酒,又嘭地一声落到桌上。
皇祖母竟然因此病到催促太子成婚的地步,难道陆昭锦真的知道什么致命的秘密?
他不由想起送到手里的那封密信。
到底是谁给他的密信,对方让自己率先抢出陆昭锦,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担心陆昭锦会在进宫面见皇帝太后前被暗杀,还是为了掩盖陆昭锦要说的这件事?
“哪有那么简单,听说啊……”那士子压低了声音,陆昭锦就听不太清楚了,倒是叶幼清闻之攥紧了茶碗。
“他说什么?”陆昭锦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