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陆平随口道:“不过送礼的可就多了,都叫昭廷打发回去了。”
至清老道还没有来找她,陆昭锦看着手心那颗淡了一些的红痣微微皱眉,那他之前费心费力地送小鼎来,是想做什么?那鼎的虚影,到现在都刻在她空间的半空中呢,按理老道是该有动静了啊。
“哎……”陆昭锦长吁一口,揉了揉眉心。
“大小姐您别太伤心了。”陆平以为她还在为叶老夫人暴毙的案子伤神,安慰道:“那叶夫人连天下人都骗了这么久,您被她算计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好在咱们占着天理,她的奸计没能得逞。”
“骗天下人?”陆昭锦一挑眉头,是指叶夫人掩藏自己狠厉狡诈的本性?
陆平应了声:“是啊,当年的山阳公主是出了名的善良聪慧识大体,与那位任性刁钻的山阴公主一比,那是更加明显,可现在看来她们姐妹啊,都一个样。”
“山阴公主,就是那位,早夭的嫡长公主?”陆昭锦年岁小,知道的并不清楚。
“对,就是那位公主,在叶夫人下嫁叶候前突然得急病死了,当年老爷还因此被叫进宫,可惜没进宫门就传来公主崩了的消息。”陆平是老人,自然知道的多一些,见陆昭锦有兴趣就多说了几句:“太后一直心疼那位公主,所以不论宫里还是坊间,都没人敢提。”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不过倒也难怪,叶夫人一贯善于隐藏。
她能在嫁后伪装二十多年的贤妻良母,那出嫁前的良善公主形象又有什么难的。
只不过是她的妹妹不善伪装,被叶夫人利用,来衬托自己的高洁罢了。
陆昭锦没再多想,下了马车回陆家与众人团聚。
方家姐妹也都在内堂等她,所以陆昭锦没能跟师兄师弟多说,而是先进门向两位姑娘道谢,“昨天夜里的事,劳二位相助了。”
“陆姐姐说的哪里话。”方七方九相视,俱没有多说。
因为那晚宫门刚开不便乔装混入,叶幼清只好找她们帮着自己入宫,但事后特意嘱咐,不要将此事告诉陆昭锦。
这陆叶两家的事对错纠缠,她们姐妹倒也不好多嘴,索性闭口不言。
“这宫里的事虽说告一段落,可底子还是乱的,劳你们替我掌眼了。”三个女孩子客套一番,陆昭锦提道。
“陈贵妃如今虽不算是一撸到底,却也没什么两样。”方七摇着扇子道:“听皇祖母的意思,当年陈氏也是有旁的心思,所以陛下因那胭脂血起了疑心,她这个跟头折得狠,想爬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何况唯有姐姐能治好八皇子,我们料想着今天的事就算姐姐蒙冤,陛下恐怕也是两难。”
方九软声软语,却分析的最为透彻。
这也真是陆昭锦拿定皇帝的一点。
所以她一直认为就算这次被叶夫人占了上风,也只是场牢狱之祸,而非血光之灾。
“等卫贵妃娘娘身体好些,再看看事情能否有转机吧。”陆昭锦道。
转机?方家姐妹挑眉,这件事陆昭锦可谓是大获全胜,还要什么转机,而且要同卫贵妃娘娘扯上关系?
“你们忘了,五殿下和陈相爷,可都是好好的。”
死灰复燃的事,五皇子可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她一定要看得死死的。
而且过不了几日,那个马帮“邓纬”就要被押解进京了。
如果能趁着卫贵妃得宠的东风,将这个邓纬事件戳穿,就能彻底扳倒五皇子。
到时候陈家独木难支,想帮五皇子东山再起也难了。
“有道理。”方七颔首,深觉陆昭锦思虑透彻,非同寻常。
“幸好姐姐是我们自己人。”方九笑道,陆昭锦推搡一下,“就你嘴刁,都要成太子妃的小妹了,就来欺负我?”
“陆姐姐!”方七娇嗔,“怎么又扯到我这儿了。”
可看着陆昭锦干净清雅的容色,一双杏目炯炯有神,她勾起的樱唇又收敛几分。
她和叶幼涟一样,一直爱慕着儒雅的太子,她也一直认为,能够成为太子妃,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幸运。
可是今天看着陆昭锦,她突然觉得,到手的幸福有些不真实。
听说太子在乾祥宫跪求陛下,为了陆昭锦。
听说那京兆尹大堂上为陆氏仗义执言的林大人,也是太子举荐去的。
而且大堂庭审时,太子甚至堂而皇之地派了近身的胡护卫,特意颁下手书谕旨,只为保她,给她撑腰。
方七心里很不是滋味。
起初知道殿下没有选侧妃侍妾,她还在窃喜,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妃,只怕要做得有名无实了。
“七小姐?”陆昭锦看向她,“有什么心事吗?”
“哦,没有没有,”方七回神:“我只是在想,”女孩子笑容甜美,“姐姐怎么能这样厉害。”
陆昭锦皱了皱眉,她认识得方七率性真挚,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恶心的假笑了。
“姐姐,”方九因为脸上的疤,对人的真心最是敏感,不安地叫道。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方七也感受到自己方才异样,心中鄙夷,急着想离开这里。
出去透口气,或许就好了。
“我送你们。”陆昭锦也跟着站了起来,突然想到,“对了,那药能给我瞧瞧吗?”
方七急于出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陆昭锦做了个八皇子的口型,方九率先明白,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