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能来?” “那日在夏花苑咱们可都给她脸色看了,她若来了,可多尴尬?” “现在可不一样,听说啊,那叶家,变天了……” 逍遥堂二楼北侧的一个大堂,贵女们三五成群地玩笑着,走在其间,却总能听见一个神秘的,她。 “可不是,从前怎么没见郡主提过她半句。” “嘘,那是嘉阳郡主。”有人提醒,如今可是又多了位清音郡主,这二字再不是叶幼涟专属。 女孩子赶紧捂嘴,半晌才笑着转移话题:“咱们只能算作从犯,好歹还是,”她用手挡住嘴,眼皮子往另一侧抬去,“比那位强的。” “咯咯……”女孩子们顿时笑作一团。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更加敏锐,何玉琦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 女孩子们顿时收敛了目光,故作正经的样子让她无处使力,更加的难受。 “世子妃来了,叶府的世子妃来了。”逍遥堂早安排了人通秉,一嗓子喊出,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木楼梯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贵女们紧张地将目光投向那里,那个原本最为她们所不耻的商户女,如今在万众瞩目中走了上来。 陆昭锦倒没怎么盛妆打扮,还是前几日初拜老夫人那套纱裙,只是鬓上多了支掐金丝叠翠的金簪。 “陆姐姐来了。”大堂两侧通往后室的朱漆木门被推开,方七笑着走了出来。 女孩子们微微弯膝见礼,陆昭锦的目光顺着方七身后的方九扫去。 叶幼涟并陈锦缳都是才从后室出来。 看样子,聊得不甚愉快。 方七挽过陆昭锦的手臂,异常亲昵,道:“方才正说到姐姐呢,叶家那么大的府宅接到手里,我们害怕姐姐忙不过来,就托词不来呢。” 叶幼涟的脸色顿时很难看,若不是陈锦缳在旁拉住了她,她几乎要冲回内室,也不想面对那些诧异的目光。 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陆昭锦开始执掌叶府中馈的事。 毕竟这种一府中堪比“改朝换代”的事儿,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可真亲耳听到看到,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以叶幼涟的脾气,怎么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更何况,叶夫人毕竟是长公主之尊,怎么突然就病得连中馈之事都托给这个她不太喜欢的儿媳掌管。 这还是叶家老夫人比较低调,归家的事还没传出来,否则,她们更要胡思乱想一番了。 “方秀见笑了,府中,一切顺利。” 陆昭锦言笑着,叶幼涟面上却更挂不住了。 早在叶老夫人传话那日,她就给陆昭锦下了绊子,可是,却架不住陆昭锦的奸诈狡猾。 花枝刚将四艺斋的邀请送到陆昭锦手中时,叶幼涟的手里同样得到一封邀请信函。 署名是,清音郡主。 郡主独有的印信明晃晃地扣在上面,简直要气炸了她的肺。 信上写得清楚,是以四艺斋的名头,邀请叶府的世子妃,与嘉阳郡主。 这让她如何能不动怒。 陆昭锦手里拿着这份请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参与进四艺斋的聚会,哪里还需要她趾高气扬地赏下一份。 更让她捶胸顿足的是。 信函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昳容天珍,愿与姐姐同享。 这分明是方家的表态,不将陆昭锦这个世子妃带到四艺斋中,她们是不会将昳容膏的消息告诉她的。 更有甚者,只怕方七还会遗憾地、不小心地,透露给所有贵女知道,原因。 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狡诈! 陆昭锦一定是和方家那两个贱蹄子商量好的! 叶幼涟等到入夜,也没见陆昭锦来讨。 她便是拿捏住了自己。 太子妃大选就在近日,因为腕上的疤痕,她只会比任何人都着急。 终于,陆昭锦还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叶幼涟攥在手里的库房钥匙拿到了手中。 至于她扣下的那些账目,陆昭锦暂时没兴趣,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操心。 次日,陆昭锦便将府里的丫环婆子叫到桐音楼,有模有样地分派起来。 她带来的秦风家的,鲁雨家的分别派往库房与膳房,余下最肥的各个采买婆子悉数没动,大部分忐忑的叶家管事也没有裁撤,叶老夫人问讯还是毕竟满意的。 知深浅,懂缓急,才能长久。 陆昭锦其实也有些忐忑,她前世今生,其实都不曾主理过这么大的家宅。 单单例行去叶府库房查看,她就足足逛了一日。 甚至交接库房时的账目清对,安婆子等人忙至今日都还未完成。 “世子妃果然心思灵巧。”陈锦缳暗中捏了捏叶幼涟的手指,稳住了她,上前几步又道:“适才我们正在商议,昳容阁的事。” “昳容阁?!” 三个字犹如扔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在贵女们中炸开。 这昳容膏的主人闹了这么大的排场,终于要解开神秘面纱了。 “卫世子已经准备好,今儿召集姐妹们,也是为了此事。” 陈锦缳依旧领袖群伦,气质不凡,道:“还请姐妹们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过去。” 有些女孩子面露焦急。 她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到马车,都是按惯例让马车先回去,等到约好的时候再来接。 “姐妹们别急,锦缳准备了车驾。” “陈四秀真是面面俱到。”夸赞声不绝于耳。 “秀,有一驾宝顶马车在路上坏了,咱们这人数……”秋月面露为难,场中贵女顿时面面相觑。 在座都是吏籍的官家女儿,出行乘车,必得有宝顶相配才能彰显身份。 也不算有失体统。 可这一驾马车坏了,可不就意味着,一个人要有*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