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青鸟的发丝送上了拔契的脸,他偏头侧开,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山风,强忍着把身前那个软成一滩烂泥的小人儿推开的冲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开,最后一声叹息消散在风里。
青鸟耳尖微动,小傻子刚刚是开口说话了吗?
白虎速度很快,又使了些术法,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处山头,它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一处平台之上。
青鸟先他下了虎背,笑眯眯的盯着他瞧。
“下来吧,以后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
拔契先是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然后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轻轻一跃,下了马背,喔不,虎背。
青鸟惊讶的挑眉,要知道大猫是只变异的老虎,本就生的比其他老虎庞大,就算是青鸟下来,也提了一口气,谁知道这个小傻子轻轻松松的一跃,稳稳地就落在了地上,叫青鸟怎么能不惊讶。
看来,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拔契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身子所在的这处圆台。却不得不说,这位看起来漂亮有些神经质的仙子,却是懂得享受。
正对着他是一个洞口,里头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但是就青藤挽起的帘蔓看来,里头必定也是奢华无限。他转个身,从大猫卧着的那块岩石看下去,这片山头的景色尽收眼里。山下哪处花开果落,都映在眼前。
拔契收回目光,掠过大猫,在它身下那片光滑的岩石上停留了一瞬,缓缓收回。
在拔契打量的时候,青鸟也在打量。
最后和拔契收回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怔了怔,转身朝洞府里面走。
在自家地盘,大猫一向是不喜幻化的。毕竟那样温软的样子,不利于他在百兽面前树立形象。
大猫越过站在原地的拔契,迈着优雅的步子跟在青鸟后面进了洞府。它回过头瞅了瞅拔契,又在拔契的眼神中踉跄了一下,疾步跟上青鸟。
拔契在原地站了一会,也举步跟了上去。
说青鸟此人会享受,确实不假。
洞口是一片巨石幻化的阵法,人只要踏进阵法当中,身边立刻水波晃动,微微一闪神间,便进入了洞府内部。
这像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从中间往上看去,能看到层层绿波掩映透出青色的天空。山壁上有一座竹子建成的两层小楼,一楼门口挂了两个火红的灯笼,下方的穗子安安静静的垂在那里。
竹屋前有几亩地,但是这个地在拔契的眼里看起来有些奇怪,厚厚的一层黑色,好似还会动。
青鸟见拔契看的认真,于是出声解释道:“这是息壤。”
拔契不知道息壤是什么,只眨了眨眼,没有表示。
大猫有看了他一眼。他怎么如此淡定,想当初它初见这么大片的息壤,几个蹦跶远离,躲在青鸟身后瑟瑟发抖,好在息壤中间开了小路,它才免去了做肥料的厄运。
息壤,土之精华,远古时女娲补天之物,息壤能吞进天下一切,转至为土元素,传说中息壤用去一部分,就再自己生长一部分,永远不会减少,大猫五行属水,这大片的息壤虽是修仙者眼馋的宝物,可是看在它眼里,就是天生的克星。
息壤上种着大片不知名的花草树木。像是许久没有人打量过,生的杂乱无章。
青鸟本性懒惰,所以这息壤在她手上,就只是一片能种出吃的的土地,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是这个土地种出的蔬果,都蕴含着一股灵气而已。
青鸟已经踏上一楼的一层台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一挥衣袖。本是安静的像静止了一般的洞府,突然有了生气。
拔契终于想明白之前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在青鸟没有挥袖之前,这里像是被封印了什么。没有风,没有气味,也没有生气,一切都像是死物。
可就是那么轻轻的一下,一切又像是活过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果子和花朵的香气,耳边有清灵的响声,眼前那两盏灯笼下面的穗子,也微微摆动起来。
大猫从来都不敢往竹屋这边走,它跨过小桥,走到水池中间一块溜光的大石头上,撑着前肢伸了个懒腰,往青鸟那边看了一眼就磕上眼睛,掩上眼底一汪蓝色的柔情。
青鸟走到门前,那两扇闭合的竹门应声而开,青鸟回头,看着一脸平静抬头望着她的拔契,在心底叹息一声,又走下台阶去,握起拔契垂在身侧的大手,拖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的一切都是竹子做的,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饮水的杯子,咋一晃神,就像是徜徉在一片青色的海洋,当然也不能忽略这片海洋里有个明艳的青色身影。
青鸟拉着拔契走到桌边坐,摁着让他坐下,拔契倒也乖顺,也没有反对。青鸟满意的点点头,坐到拔契对面,倒上两杯水,把其中一个竹杯推到拔契手边。
轻声道:“喝吧。”
拔契没有动。
青鸟皱了皱眉,端着自己的杯子,做了个喝水的动作,一边瞅着拔契一边说道:“喝。喝水,口渴,喝水。”
拔契抿了抿唇抑制住嘴角的抽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青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突然有些不可抑制的后悔。就因为那一点点的内疚,给自己带着这么大一个麻烦在身边,这到底值不值。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而且还是这么大一个孩子,这可叫青鸟犯了难。
相比青鸟的纠结,拔契就轻松的多了,他端起竹杯又喝了一口里面混着竹香酸甜可口的液体,刚才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