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算是看透了,只要是事关宁馥,他就总能想出各种冠冕堂皇正当的理由来假公济私,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其实目的就一个。
不过就是不希望林清之站到宁馥身边罢了,这二人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天天相见,而林清之这次帮宁馥这么大的忙,肯定什么前嫌都尽释了,那培养感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说什么不想助长宁馥的势力,不过就是——吃醋罢了。
这话一出,秦言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建议性意见的,便就是有,也不会说,更别说他根本就不想在这事上费脑子。
而秦航,向来是不像秦言这种性子,什么邪门歪道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一时倒是除了韩尘,竟是指望不上谁。
而与此同时,事别一年,宁馥终于对东吴的林清之头一遭有了回应。
这一年多以来,林清之与京城的往来全部都系在院正大人这一头,她知道。
林清之极是聪明,知道与她之间有了间隙,但是却从未真正的放弃过与她这段交情,与院正之间的往来也从未让院正从中说项,他似乎只要知道宁馥安稳,并且在宁馥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他能出上力,便就不留余力。
这确实是天大的人情。
林家在他的手里还尚未完全稳定,这次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其中艰难之处不是仅靠想象便就能完全体会个中艰难的。
林清之才做上家主一年,这一举动毫无疑问算是跟乔家翻了脸面,这种事不是只乔闲庭一人受损,对于林家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宁馥怎能不走这一趟。
信件寄出之后,林清之很快便就亲自回了信,信中的他特别高兴,一年多以来宁馥从未与他有过半个字的往来,他高兴极了,但对于施恩之事却只字未提。
信中说了一些开心之事之后便就说眼下韩尘在东吴远离京城,自然是打压韩尘的最佳时机。
哈卓的事情林清之是知道的,一年多过去,宁馥这边若再没有什么动作敲打敲打韩尘,那一年之前在皇帝面前表的态站的队,便就要引起皇帝的疑心了。
宁馥心里明白他这是为她着想。
提笔回信的时候她还是让林清之什么都不要做,说起在韩尘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在朝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不然这次乔家的人对她下手,她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度过等云云。
一动不如一静,还是稳妥才好。
这封信到了林清之的手上之时,晴鹤在旁也点头赞成。
“姑娘行事向来稳扎稳打,而且信上总归也说不清楚,她正往东吴而来,不如等见到之后再详谈细节。”
林清之望着京城的方向却是半晌未语。
许久后,他言道:“她这个人看似心硬,实则自有她柔软的地方,兴许她自己都不愿承认,但是对于韩尘这个人,她当真是有些过于放任了。”
“韩尘毕竟位高权重,她做事总也要顾忌一二,也是理所当然……”
“她顾忌的绝对不是韩尘的地位权力。”林清之淡淡一笑,后而道:“不过,我确实也没想好要怎样给韩尘一个狠的,这件事可以等宁馥来了之后再细谈,但是给韩尘添点小麻烦,惹京中那个皇帝烦烦心,却是可以的。”
回信让宁馥安心之后,宁馥人在路上,看着那传书的信,往旁边一放,叹了口气:“答应的这么爽快,那肯定不会就这样了。”
霜容拾起信件看了看,道:“林公子总不会真的怎么样吧,他信里都这样应承了……”
宁馥翻了翻白眼:“我还不了解他?越是答应的爽快,那必然就阳奉阴违,不过他既白纸黑字应了我,自然也不好做的太出格,但是搞搞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是肯定的了。”
几日后,皇陵的铸造师离奇失踪了。
这铸造师,说不重要也重要,说重要也不重要。
现在皇陵毕竟还没到要动工的时候,但是人都得跟着一道的过来,进行圈划和设计等琐碎事务,都要衡量然后拟出图来,虽然不动工,但也不是没事可做的,少了个铸造师,这负责动工设计的就没办法进行细节上的沟通,所有的进展就不得不中止。
这是失踪,不是逃跑。
这自然是韩尘的失职,兵是他带的,凭白无故丢了个人,这事肯定得上报。
林清之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悠然的喝着茶,一边吩咐下去:“好吃好喝侍候,一定要周全,养得白白胖胖最好,过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把他妥妥当当的送回去就行了。”
这话说完没过了半刻钟,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正准备小息一会儿,半阖着的双目刚刚凝住准备发难,突然一滞。
面容一点点冷下去,他睁开眼来。
那人已经一身玄色常服坐在对面,安然的笑看着他。
“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林大当家。”
林清之的笑容在一僵之后便就展了开来,起身虚虚一礼:“真是许久未见,早就听闻太傅大人在东吴忙公事,委实是您这次身负的公事极其重要,是以,林某才不敢去打扰拜访……”
“虚的就免了。”韩尘截了话来,淡淡笑。
林清之笑了笑,便也就坐了下来,等着他步入正题。
这几个月来,韩尘一直都在东吴,从未与他有过半点联系,现在他前脚才把那铸造师掳了,他后脚便就登上门来,若说为的不是这件事是断然不可能了,他很是佩服韩尘的判断以及办事能力,但是一方面自己也想着,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