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嵘脸色大变:“哪三部的大人去了喀尔什河畔?”
“火丽部去了,”那战士低声道,“还有苍狼部和金蛇部也去了人。”
赤嵘脸色大变。
后而默然半晌,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神色凝重,默然不语,宁馥也不打扰他,只是示意宇文陌弦几人靠自己近些,提起警戒。
“喀尔什河畔是历代十六部祈愿与祭祀的地方,代表着整个草原的统治阶层,历来,若非王者,不可私自踏足。”过了一会,赤嵘向她解释。
“火丽部和苍狼部还有金蛇部很有实力?”
“不是最有实力,而是最有资历。”赤嵘道,“在穹夷,这三部年份最长久,向来穹夷的大事件,必须要他们三部的大人首肯方才可实行。”
“包括王庭的主人?”
赤嵘没有回答,但是凝重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答案。
宁馥深吸了一口气,思量一二后又问:“你现在能有多少实力?”
“硬拼也是不相上下,关键是现在不仅是整个穹夷经不起内战,就连我这边也不适合再战,若我与阿古曼一战,必定两败俱伤,届时躲在阿古曼身后的那只黑手岂不是白白得个渔翁之利?”
“真是进退两难。”宁馥冷笑,“我就不明白了,阿古曼横看竖看也不是个统治者的料子,他自己难道不觉得自己只是一介莽夫,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他在我手下,永远只是一个分不到什么便宜的族长,掌着兵也是白养,在他看来,只有把我驱逐,他才能见得天日,而且他未必不知道自己是在给他人做嫁衣,但是若那人许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不过是带兵出来削一下我的势力就可以达成此目的,何乐而不为?”
“好算盘,好算盘。”宁馥悠然笑赞。
“他们果然一手跟着一手。”赤嵘苦笑,“我原本打算先回王庭带领整个穹夷的人与你好好的商量一下两地通商之事,然后再收拾阿古曼的,现在他却抢先来这一手,还带了三部的大人去了喀尔什河畔,想用这三部的权威来逼我下来,一旦我被三部的大人定为失职惘顾部族性命,我就等着夹着尾巴逃跑吧。”
“你只要别逃回京城就行。”宁馥浅浅笑。
“哈哈。”赤嵘望着她笑,忽然觉得这一句玩笑让自己心思甚是畅快,满腹忧思一扫而光,起身左手拿起自己的弯刀,右手向她伸来,笑道:“不想让我逃去京城天天烦你也不是没有办法,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穹夷最美的喀尔什河畔!”
宁馥一笑看向帐顶,好像没听见。
赤嵘反而眉开眼笑:“我怎么就这么待见你这个调调呢……”
喀尔什河畔,团团金帐偌大祭台,四周围着紫毡巨帐,各处燃起熊熊篝火,无数战士手执长松短刃,游走守卫,戒备森严。
这是草原上一块不毛之地,是十六部地盘中的一块真空势力,历来十六部有什么必须要凑在一起,却又不放心到对方地盘去解决的事,便在这里碰头。
“听说他还把那个女人也带来了,”一个瘦削的老者倾身问阿古曼,“阿古曼,听说那个女人很不简单,把大周的京城也搅的很混啊。”
阿古曼冷然一笑,这人容貌就面目可憎凶神恶煞,一双眼睛开合之间,更添几分狰狞。
对老者的询问,他只是淡淡道:“不过是个娘们儿,能有什么本事,就算把大周搅得再混,也不过是靠卖身体罢了,用得着在乎她?”
帐中起了一阵心领神会的哄笑。
“听说还年轻的很,细皮嫩肉的还挺漂亮,只怕到了咱们穹夷来,要被咱们英武的草原男儿给吓破了胆吧!”
“反正见到了我,她是屁也没敢放一个,我压根儿就没见她抬起头来敢看我一眼。”
“那到了赤嵘这一代,就算和大周做起了买卖也没什么戏了,找了个娘儿们合作什么通商,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提起两地通商之事,阿古曼的脸色有些尴尬,脸色不太好看,有人见状立即道:“这做生意的事情又不是只有他赤嵘才行,咱们穹夷谁当老大谁说了算,通商这种事,等平定完之后就不能做了吗?赤嵘谈妥了又怎么样,合作这种事,他们中原人才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难道还会因为一个赤嵘,那娘儿们就不跟我们穹夷做买卖了?”
“不知道这次来的那个女的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忽有人在一君粗犷的调笑声里,慢悠悠近乎梦幻的道:“听说中原的女人个个肤如白玉……”
“克查!”有人冲他抛来一支烤好的羊腿,“光想不做,可不是草原男儿的本色,这回大周送了几十个女人来我们穹夷的,何不用你的英俊,去勾搭几个回来?”
嫌弃的衣袖一拂,将那羊腿拂落在地,毡毯上火红皮袍的男子坐起身,皱眉道:“你真脏。”
他一坐起,满头长发便悠悠落了下来,竟然是极其少见的白色暗金色的头发,火光里真如白金一般熠熠,然而那流动月光般的发色,也不及他一双眼睛流转醉人,像绝巅之上千里冰封之间街的银狐,一偏首间万里回春。
他微微上挑的眉,似墨笔勾勒,不能再有增减的美丽弧度,在晶莹似透明的肌肤上,鲜明媚惑。
银发红袍,无限艳光。
“要我说。”他闲闲执过身边一个执壶女子的手指,慢慢把玩:“那些个大周送来的女人们,你们随便分,我绝不多看一眼,到时候,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