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立即去前厅听谕。
穹夷在大周很受礼遇,赤嵘又特别得皇帝的重视,他的身份,在此时此刻让宁馥更加猜忌。
便就算穹夷有穹夷的制度,但若真是大使,即便不必大礼叩拜,总也得磕半膝。
然则,赤嵘仅仅只是半垂首站在一旁而已。
宫人竟也没有觉得不妥,将皇帝的口谕扬声道来。
“宁馥的别苑过于偏远,多有不便,影响友邦人民参观我大周,着令韩尘韩太傅接任招待友邦人民之命。”
“韩尘?”赤嵘一怔。
随即便见秦航带着几人从府门踏步进来,一边对着宫人们行礼一边对着赤嵘笑言:“在下几人特地过来相迎,还请友邦人民移步隔壁。”
他看了一眼宁馥,不露痕迹的眨了眨眼睛。
宁馥盯着这些人的动作,包括赤嵘怒目却不得不从的移步。
赤嵘进一步退三步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航一把搭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赤嵘苦着脸凶了一句,道:“兄弟,别这样!”
宁馥微笑,背在身后的手指不由的微微轻攥起来。
等这院子清静了,她冷声道:“加派人手把后花园封死了,门子堵不住,就上人去堵!任何人都不许踏入我的后花园!”
呼一声,很轻。
宁馥的面容立即又沉了几分。
“太傅大人,您是来拆我的台的?”
“我这不是帮你了?怎么还这样对待恩人。”韩尘在她身边垂下头来,凑在她耳际呵气如兰:“左邻右里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很正常,你不是让人把后花园封了吗?我觉得这个提议特别的好。”他就像在和她商量似的,道:“有些人是得大防,但有的人就不必了,比如那些善意的,比如我。”
宁馥沉吟了一下,想着单是封个后花园本来也就不是能防得住韩尘的法子,在这件事上和他争个你死我活也是无用,但是又实在看不了他这副不知耻的模样,逐便扭头冲他一笑。
这一笑,韩尘愣了。
她在对他笑?
真是太阳打四面八方一齐出升了。
在某人不自禁的看天上的太阳的时候,突然面前娇小的身影一动。
旋即,宁馥一个跺脚,狠狠的踏在某人的脚背上。
某人吃痛,防不胜防,此生还从未有过被人踏在脚背上的时候!
宁馥却大退开来,挥了挥手,笑着离开。
韩尘躬着腿看着自己的脚面,犹还不太敢相信并且接受这个事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当晚,太傅大人的府院有一个身影,半夜爬后花园的墙,被秦航扯了下来。
当晚,据说太傅大人加派了十几名精卫把守后花园的围墙。
当晚,女爵大人让人连夜调来十余名护院,将女爵府后花园的围墙加强看守。
当晚,只是一面围墙之隔,两排人密密的把守,据说隔着围墙,两边的人还聊起了天来。
先说这个爬墙事件。
那晚据爬墙当事人说,夜色是极美的,星光也是极灿烂的,两边的花园四散着花香气,到处都弥漫着温柔的情怀,而两个花园这么美是很难让人分辨得出是属于两个府各自为政的,水土不服的他老人家是难以入睡的,睡不着就容易出门逛花园的,然后看见花园甚美,美不胜收,收就收不住了,想看到更美的,可偏偏面前就有一堵碍事的很是多余的墙,极为影响他逛花园的心情,更关键的是他隐隐嗅到围墙外的花香好像特别的香,仅此而已。
那晚据被爬墙当事人说:我的后花园的花已经谢了。
那晚扬威墙下捕猎者秦航说:“天黑阴天,四更,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连起来的意思就是:在月黑风高杀人夜,某人试图爬墙对女爵大人进行可怕的举动。
其实那晚爬墙,赤嵘是成功了的。
只是他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了。
赤嵘爬墙进入宁馥的卧寝后院的时候,正好撞上韩尘正在对宁馥施展僵尸*。
宁馥身子才刚刚不能动弹,就听门口突然一声异常的轻响,她隐约意识到不妥的时候,韩尘纵然半卧在床的里侧也是不可能听不到的,但二人皆都心惊,各自都认为自己以及对方都是有点底子的,居然有人能做到已经靠得如此之近才让他们察觉。
这一惊之下,韩尘的僵尸*才行到一半就被迫飘身向密道而去,与此同时宁馥一个仰身挺起,立即就竖了手刀到了门后。
赤嵘飞身而入的时候直冲那密道而去,这让站在门后的宁馥在看清来人竟是他的同时,更加震惊他的洞察力。
在这个节骨眼上的时候,她怎么能让他追上韩尘!
她这一生的名节就完了!
她虽然不在乎这些,可被人如此抓个现行,一时间她脑子一轰,竟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大脑来不及思索,手刀已换了个姿势直接揪住了赤嵘的后衣领。
赤嵘一回头,也是目露震惊,似是没料到宁馥居然站在门后,又似是没料到宁馥居然有这么利索的身手。
而宁馥,穿的严严实实,笑的温温柔柔,道:“来了啊。”
赤嵘更震惊了,那一瞬他想的是这女人竟然在睡觉的时候都穿的比他还多。
他尴尬的干巴巴地道:“来了。”
“夜闯女子闺阁,感觉好吗?”
“还……可以。”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用这种方式并且在我熟睡的时候亲自跑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