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芸之间一路走到今天,其实不过一年出头的光景,如今竟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现在回想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对立的,宁馥自己也理不出清晰的路线来。
宁芸无数次的上门示好,委屈哭诉也好,粉饰太平也罢,她全部都一一回绝毫不领情,最后索性干脆避之不见了。
她对任何人都可以长袖善舞春风化雨,也或者可以直接了当的撕掉那些伪装的皮,但唯有宁芸,她真是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正犹豫着思量着,忽听院外秦航的声音晌起,脚步声也跟着渐近,道:“周凡那边也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应该第一时间就会赶去那边通知宁姑娘,时间不多,差不多了就让宁姑娘快些回去。”
韩尘开门进来,秦航在外面冲她遥遥的点了点头,这一对视正望上宁馥闪烁的目光和淡笑的笑容,不知怎的,宁馥应当还不知道,这门一开一合的刹那之间,他竟然觉得那个笑容,似乎已经料到了。
“宁芸要大喜了。”韩尘踏进门后站到桌案前,这话才说罢就皱着眉上下看她,“你不觉得自己坐错位置了?”
那个‘你’字咬得极重,宁馥半笑不笑地四下看了看,挑眉:“是吗?这里可没有哪个座位上标注过我的名字指定我只能坐在哪里。”
韩尘听罢并不言,而是站在那里笑看了她半晌,后而伸手拉过椅子来径自坐下,似乎并不介意主次颠倒,道:“宁芸要大喜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宁馥却仍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只是眉梢微挑,目光在韩尘的面上淡淡瞥过,道:“关我何事?而且……”她目光移向别处,看不出这个表情是什么心情,声音依旧:“应该是宁府大喜,而不是宁芸大喜吧。”
韩尘顿了顿,目光没了方才的探视,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笑了,认真的看向她:“你猜到了?”
“什么大喜,对宁家来说当然是大喜,宁家有女迈进了瑾王府的大门,怎么能不喜。”她哼笑了一声,看起来满是嘲讽,但韩尘却精准的捕捉到她眼底透出的一闪即逝的心寒之意,“只是这侧妃的名分却成了妾女,正二品变成了正五品,这落差算不得什么,这地位却是……”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韩尘面色未动心头却是一跳。
他是第一时间知道详情的,只怕这个时候宁家那边也才刚刚知道而已,宁馥断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尽。
她能猜得到宁芸不能做侧妃这不奇怪,但是能如此精准的料得到落实在宁芸身上的品级身份,不由得他不惊叹。
他还未再说话,这一分神的当口宁馥就已经起了身向地道走去:“下次你再叫我过来的时候请一定要把握好时间,我那头也得照顾一下,有什么事等下次再说好了,我那边不能等了。”身子迈进去一半她忽然又扭过头来,目光甚有深意的看向他。
韩尘本想留她一下,见她这目光不禁皱眉,有种很不祥的感觉:“你想说什么?”
“别紧张。”宁馥笑的双目弯起,抬了抬下巴指向桌案上的香水:“别这么摆着,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是口服的。”
言罢,再没多留一刻,进入通道。
待书房内再无动静,半晌过后韩尘将桌案上的香水拿了起来。
打开。
嗅了嗅。
皱眉。
再嗅。
似乎……
味道还不错?
他尝试着放到唇边,透明的玻璃瓶内,液体渐渐倾斜。
然而,就在那液体马上就要触及到他轻薄的唇边之际,动作突然之间停住了。
紧接着,旋好,啪的一声放回原处。
他心头连跳数下。
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的信了她的鬼话!
……
才一回到自己房内的宁馥,身子才刚刚站稳,门外霜容和烟珑的唤起声就响了起来。
“靠,一夜没睡,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走到近前把门打开,霜容和烟珑惊拍门的手就停在了半空,赶紧弯身:“打扰姑娘休息了,实在是周凡有重要的事要说……”
“没那么重要,都说了先让姑娘休息,等休息够了再说也不迟的。”周凡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上了阶来,朝着宁馥作了个揖,便直言道:“瑾王派人去宁府提亲事,要纳宁二姑娘为妾女,则日便就抬进王府,现在宁府一团乱,有高兴的也有看起来替二房一家人高兴的,马上就要操办喜事了。”
宁馥沉吟了一下,一副消化这件事的模样,随即道:“如果宁家来人与我们这边联系,就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拒之门外了,小事就顺着他们,大事再来问我。”
烟珑抢上前道:“做妾女的话,还说是则日抬进王府,这……瑾王会办喜事吗?”
这回周凡呛了一下,而后替宁馥答道:“王府那边是不会有安排的,喜事……也只是宁家这边操办而已。”
霜容心里本有数,但听了这话仍旧心中稍有些许不适,道:“二姑娘向来优秀,便就是都知她并非宁家血脉,但是在二、奶奶的栽培下,京中不少人都早就想与宁家结下亲事,现在落得却是这样的结果,真不知道是喜是悲。”
“是喜是悲也是见仁见智,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和我,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她,是喜是悲,她也不需要别人切身体会。”宁馥直接绝了她的怜悯之心,这话也是说给她自己,而后问周凡:“你说是祁蘅派人去的,意思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