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阔之下,和煦的秋风伴着这良辰美景。
整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不幸而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宁馥出口的那句话之后,四周皆默了。
来此的十余人中,大半都是被牵连进来,没有哪个妇人单纯到认为今天的事情只是巧合。
而宁馥这句话的语气更加提醒了他们——
陈佩青在为宁芸嫁入瑾王府做侧妃的传言,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真的了。
先前或许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完全不可能的笑话让人大笑一场便就作罢,眼下被众人撞见这样的场景,宁芸嫁入瑾王府,指日可待。
众人只觉宁馥这话有些酸溜溜并且不希望此事能达成,毕竟,陈佩青以后就是祁蘅的岳母,以后宁馥在宁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唯一让他们意外的是,恐怕之间传言陈佩青在为宁芸嫁给祁蘅奔忙是假,宁芸与祁蘅早就暗通款曲才是真。
再是身份高贵,也抵不过世俗的眼光和深扎入人心的封建教条,这个时代,男女在婚前就有私情不轨的举动,永远不会被人看得起。
宁芸知道,所以她此刻才会这般寥落。
她未答话,却有宫女上前将她扶起,她似乎抬不起头来,垂着脑袋踌躇了半晌,才弱声道:“这里有衣服,我想换一件。”
“不妥。”人群中突然有妇人出声制止,随后便上前劝宁芸:“这衣衫虽然破了个小口子,但却并不防事,宁二姑娘别嫌我说话直了些,但是不换衣服才是为你好,看方才瑾王的样子似乎生气了,这也难怪,我们这么多人在场着实尴尬,可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怎么也得有个说法,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去宴上,让贵妃娘娘在众人面前给你做这个主。”
宁芸猛地抬头:“那也不必一定要穿着这件……”
这时已经有人半劝半催的让宁芸快点追上祁蘅的脚步往席面上回了:“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能让你自作主张,你还是个姑娘,我们都是过来人,这都是为了你好,快快跟我们回席上去吧……”
这内位命妇一说完就朝着宫女瞪眼,宫女们哪还敢再问,立即便就把宁芸往外带引,顺手就将这殿门合了上,宁芸无法,面上有些焦虑,一步三回头,眉心深深的拧着。
“别管那么多了,宁三姑娘也肯定会跟着来的,这个时候你就只管顾好你自己,想想一会儿怎么在贵妃娘娘面前说话吧!”
望着宁芸被那些人拥着往席面上急回的身影,宁馥的心里更加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韩尘已经放了她自由都未曾察觉。
韩尘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目中隐隐透出的关切很是不可思议。
宁芸马上就要成为侧王妃了。
只是这一切,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成就了她,虽然结果一样,可是未来的生活却与她的想象完全脱离,纵然她成了侧王妃如了愿,可终究,永远也不可能过上她心目中的王妃生活了。
不知不觉,宁馥幽幽地叹了一声。
此时,一个太监匆匆过来,朝着韩尘一拜,又有些忌讳的看了宁馥一眼。
宁馥正想让开给他们个方便,韩尘便皱眉肃声道:“有什么就直说,没人需要回避。”
那太监立即应是,恭敬道:“皇上送给贵妃娘娘的香扇不见了,瑾王回到席上后便提出要娶宁二姑娘为侧妃的话,本来贵妃娘娘还没太把扇子的事放在心上,一听要娶的是宁二姑娘立即就发火了,说她的扇子被宁三姑娘拿了一会就连人带扇子都不见了,手脚不干净还这么没规矩想去哪就去哪,说宁三姑娘的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坚决不同意……”
宁馥还未怎的,韩尘的脸色就是嗤了一声,目光如钩一般锐利的射向前方早已瞧不见人影的空落之处。
站在一旁的太监也看见了韩尘那刺目而又诡谲的笑容,目光竟突露恍然之色。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让你和你的人把衣服都换了吗?”
宁馥自然是明白并且在听完这一句话之后已经可以在心里确定了。
她惊诧的望着韩尘,倒不是惊诧听到的这些事情,她惊诧的是韩尘竟然会这么帮她。
须臾,韩尘又道:“宁芸、陈佩青……这一对母女,真是不想用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话来形容她们,可是一时又想不到更贴切的,真是……怎么说呢,这对母女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在皇宫大内也敢乱动手脚这么不规矩,真是有点嫌命长了。”
而此时的陈佩青,正在陈贵妃面前长跪着,原本看似待罪惊怕,实则胸有成竹,却是朗朗白日之下忽然浑身一抖,一股寒气莫名地卷过了她的背脊。
她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向身后看一看,这一侧目,却是瞧见站在旁边垂着目的祁蘅——正压抑着胸腹之中的怒火,如看仇敌一般的——看着她。
她心中一咯噔。
祁蘅这目光……怎么会这样?
被人撞见宁馥被他轻薄,宁馥而不得不做为宁芸的陪嫁而进入瑾王府,祁蘅不是应该高兴的很吗?
哪里不对了?
可是不应该啊,祁蘅明明是按计划回来的,当时也是承诺过的,只要计划成功了,祁蘅回到席上立即就会向陈贵妃提出要娶宁芸为侧妃的事情,关于宁馥,就一口咬定是宁馥把他骗出去并且勾引他,无论怎样,他都会承担起一个男人应当承担的,让宁馥随同宁芸一起进入瑾王府。
祁蘅回来后,确实是直接向陈贵妃提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