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武这一长篇,全程都盯着宁立昌不放。
宁立昌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都抽抽了起来。
老五这话哪里是说给这屋里的人听的,这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当即就跳了出来。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愿意就拉我出来?!”
宁立武讥讽一笑,别过眼去:“你这么急着跳脚干什么,还是连你也认为,这事不该我出面的话,就得发落在你这个对家声不仅毫无贡献还不断抹黑的人头上?”
“混账!”宁立昌惊怒外加恐惧的指了他:“什么叫我对家声毫无贡献还不断抹黑,你……你少在这含血喷人……”
“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信口开河含血喷人?”与宁立昌完全相反,宁立武一身儒雅气质始终温笑,声音也相当平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要纳个劳什子的妾,我们宁家从来没出过纳妾的男子,由你打破了这个先例不说,还使尽了烂招不择手断,你当整个京城的人都既聋又瞎么。”
宁立昌脸更白了,这次急的彻底跳了脚,左右从宁立良到宁立善这三个兄长却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心中如鼓重锤。
这局势他清醒得很。
宁立良是绝对不可能去顶这个包的,他可是宁家的长子。
宁立亭想也别想,他现在是宁家的家主,这个时候没以家主的身份站出来说话已经不错了。
宁立善就更不可能了,他浑起来这一屋子的人都别想安生,再加上他妻子曹氏的手段和厉害背景,根本就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他早就知道,除了他和宁立武之外,没别的人选。
只是他也觉得,宁立武好歹也是进过一次的,宁家总不好连出两个老爷都在衙门里备案吧?
可没想到向来不吭声不争不抢的宁立武,这回竟然死也不肯就范,那这事岂不是就得由他上了!
宁立武说完之后便谁也不看,只半仰着头望着堂上的字画,那模样,简直就是一副上不愧天地,下无愧列祖列宗之相。
一击戳到重点,宁政再看他这架势,噔时再也没有更有说服力的话来压了。
宁心卿走到了宁立昌的身边,一抬眼已是泪如雨下,对着他就往下磕去,“四弟,大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宁立昌自然把她给狠狠拉扶住,可她却坚持往下跪,二人就这么搀扶着僵着,这大冬天的,宁立昌竟是额际冒汗,大吼了起来。
“你,你这是逼着我坐牢,你这个做大姐的,你那么多鬼主意,就不能再想个别的法子……”
“都起来!”白氏的拐杖往地上一击,咚的一声之后,宁心卿抹着泪站好了,宁立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说什么又没更好的话可说,急的只想骂人。
“都回去,这事再想想!”白氏最后放了话,几位老爷各自起身,从始到终也没什么参与,此时更巴不得早早离开,宁立昌却没走,宁心卿也不肯走。
宁政和白氏见状也没再驱赶,让人换了新茶,又让一双儿女坐下说话。
“老四,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但现在也没决定就一定得这么办,这也是下下策,谁也没说非得这么办不可,你也不用急成这样,先回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别胡思乱想。”宁政撂了这么一句话,这时丫环奉了茶过来,宁政等丫环退了下去,又道:“别坐着了,回去吧。”
宁立昌一头乱麻,顶着乌云浑浑噩噩的出了怡松院,一路上脚步都是飘的,大脑一片空白当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灵光一现。
他目露寒光来。
丫环上的茶都不等他喝上一口,这就把他急急的打发出来,他们明摆着是要筹备着怎么让他顶包了!
他想立即折回,可又犹豫了。
就算现在又折回去,他们还会有推脱之词,自己若是不拿出点架势来,那就算眼下回去也是徒劳。
当下,他立即急步回了院子,先是让人停了喜房那边的热闹,叮嘱让院里的人这些天都夹好尾巴做人,能不出院就别出去,总之就是一个重点:宁可无功但求无过。
又想了想,让人把这些天在外游逛四处散播他要纳霜容为妾的家奴都召了回来,让他们这两天只负责保护好他,别的事全都暂时放下。
等这一系列的事折腾完了之后,他带了管事的和一个跟随风风火火的杀回了怡松院。
宁心卿竟然还没走。
见到他又突然过来,宁政的脸也黑了。
“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话才说罢,突然有家丁急急的过来,也顾不得今天怡松院肃清下人,急声禀道:“老太爷,衙门的人过来了,有事要提四老爷……”
所有人的脸都变了色,唯有宁心卿只错了错目光。
白氏噌的站起来,噔向宁心卿。
“方才不过才说了几句,细节还没商量好,你方才这就借着方便的当口,让人去衙门里检举你四弟?!”
宁心卿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竟是挺起了胸膛。
“我未出嫁之前就半姐半母的带着他们五个,出嫁之后更是从没亏待过娘家,现在我有难处,这也是关系宁家的大事,既然已经决定了人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宁立昌怒发冲冠,冲上前去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两只眼睛都快要噔出眼眶来。
“你这是要害死我!现在衙门来提我,我走不了,你凭什么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白氏和宁政脸色大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