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一回到家就有些撑不住似的坐在了楼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干些什么,想起谭东锦的脸色,他的心中忽然就腾起一阵不安,这会儿冷静下来,袁故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终于,他想了会儿觉得坐不住,正打算起身,却忽然被一个人压住了肩,袁故猛地抬眼,竟然是袁程江。
“爸?”
袁程江拍着他的肩,在他的身边坐下了,“想什么呢?这一头的汗?”
袁故抬手抹了把,果然全是汗,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窗外,“爸,我……我现在有点事儿。”
“找姓谭的那小子?”袁程江却是忽然笑了。
一听这话,袁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袁程江,半天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爸,爸,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袁程江浅笑道,“你爸我什么不知道?放心,他没事,我刚看见袁因出门了,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看着袁故那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袁程江忽然伸手揽上了袁故的肩,“坐过来些,爸和你说几句话。”
“爸,爸,你什么都知道?”一听到谭东锦没什么事儿,袁故先是松了口气,结果抬眼一看袁程江,袁故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听爸说实话。”
“不,不,我还是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袁故觉得他有些承受不了真相,但是半天他又实在是忍不住,“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和你妈逛商场遇上谭东锦,你妈回来整个人都不正常了,我就去查了下,一直忍着没出手,后来……”袁程江说着叹了口气,“这要是让你妈知道,我差不多是活不过这月底了。”
袁故觉得顿起背后飕飕的凉意,头上冒得汗更多了。过去的二十多年,他和袁程江最经常的沟通工具是各色刀枪棍棒,袁故对袁程江的印象也是一直停在冲动易怒的糙老爷们上,这忽然来这么一下,袁程江其实啥都知道,这么一想袁故心里真是凉飕飕的。
袁程江却是没有自觉,似乎全然看不见袁故的诧异和不自然,他淡淡说道:“自从听说你喜欢男人后,爸也上网搜了点资料看看,其实也不是心理变态嘛,爸虽然不怎么能理解,但是想来和白蛇传是一个道理,许仙那穷小子就不喜欢人,就喜欢大白蟒,你说他变态不,连老好人法海都看不下去了。爸想了想你说要娶条大白蟒,忽然觉得你喜欢男人也不怎么变态了,好歹是个人呢,也不大恶心了。”
袁故听完后,在袁程江那一副隐隐透着“怎么样,爸开明吧”的目光注视下,袁故挤出一个笑容,“呵呵。”
袁程江说到这儿却是幽幽叹了口气,“可是儿子啊,这世上男人那么多,要找就找你哥这样的多好,你怎么就瞧上了谭青的儿子呢?瞧他老爹的德行,就猜到儿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结果还真是给我猜着了,瞧那模样,啧。”袁程江说着看了眼一旁一个字都不敢说的袁故,“就你这副软骨头的样子,一看就玩不过那小子千年的道行,恐怕袁因都不一定玩的过。袁因没他狠,那小子一看就是谭青的儿子。”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袁故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爸这不是关心你吗?”袁程江猛地扬眉。
袁故立刻点头,“爸,你继续,我听着。”
“我知道你俩的事的时候,愁的我白头发一晚多了好几茬,我当时就想啊,得,家里遭狼惦记了。爸也是年纪大了没用了,没和人家去争这个理,若是依着你妈的性子,一命偿一命才是硬道理,我却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想着家宅安宁你和你哥平平安安就是万幸,到底是没敢动手。”袁程江说着轻轻看了眼袁故,“可你怎么又把人招家里来了?”
“爸,我没招他。”袁故越到这时候越想念陆参,士别三日,病否死否入土否?
袁程江斜斜瞟了眼袁故,“你不招他,他怎么找上门来的?你小子还给我装,给我装。”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下袁故的背。
袁故被拍的咳嗽了两声,“爸,我错了我错了,你继续说。”
“我去逛个公园看个戏下个棋,谭家那小子就跟个小白眼狼似的跟在我后面,我心脏不好啊,我就和他说,你有啥事儿你直说吧,然后那小子说了些我千百年前我骗你姥爷一样的话,我就乐了啊,我就说,你说的挺好听的,然后我乐呵乐呵地下棋去了。结果那小子直接就当着那么群老朋友的面就给我跪下了啊,说要我给他次机会,你说你爸我这么好脾性的人,能那么为难一个后生吗?”
袁故盯着袁程江看了半晌,“爸,所以呢?"
“我就和他说,我先下局棋,等我下完了你再来和我说啊,要是实在等不及你就走吧。但是袁故啊,你也知道老爸下棋慢啊,一下起来就是没黑没白的,一转眼我看了眼,呦,都下了五小时了,那孩子也是心眼实在,不知道站起来还跪着呢,也不催我,我觉得心里过不去,给他买了瓶一块钱的水让他先垫垫肚子再等等。我回身和那老头顺便吃了个午饭接着下。这一转眼,又是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大夏天也真是热啊,我想给他买点藿香正气水怕他昏过去,忽然想起钱都是回家给你妈报备的,这要是少了几块,我总不能说是喝了五六瓶水吧?我也是没办法,好在他也是身体好,浑身是汗愣是没晒昏过去。”
说到这袁程江忽然停了下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