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柳如,原来你是来跟我告别啊!
对柳如的爱和自责、愤怒,和他对依家所做的一切形成了一个滑稽的笑话。
第二天,李澈早早就起床准备去学校。
他细心打理自己的头发,时下已是初夏,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上面有一间断的蓝色几何图形,一条黑色裤子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衬的无可挑剔。白皙的肤色,加上白色衬衫,蓝色映的他更加朝气勃勃。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早啊!兰姨!”
爽朗温暖的问候将这个阴沉的家包围起来。
兰姨把早餐端到餐桌。
“爸,早上好。”
李德阳迈着有序的步子走到餐桌边上,兰姨给他挪开椅子。李澈对父亲这个举动很是不满,又不是生活在什么封建社会,兰姨不过是保姆,负责他们一日三餐,总是被父亲当成了下人来对待。可能是兰姨年纪大了,也不会生气,总是笑眯眯的听着父亲的使唤。
李德阳脸上没有笑容,他翻开兰姨递给他的报纸。
李澈被这个气氛压抑着不敢说话了,只是埋头吃自己的早餐。
这时叶冰坐下了。
“妈,你昨天忙的很晚吗?气色不好。”母子心连心,李澈发现了母亲的抱恙。
“有吗?昨晚确实台里事情多,最近可能都会比较晚回来,也顾不上和澈儿说说话了啊。听你爸爸说,你现在和依若清是同校同学吧?”
叶冰勉强的在儿子面前露出笑容。自她昨晚告诉丈夫柳如的消息后,丈夫好像跟没事似得,不谈论不多问。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恐慌。这种感觉和当年李德阳有一次从莫城回来时是一样的,不安、诡异。
“啊!没错!”李澈喜悦的回答着母亲。
叶冰心里忐忑起来,昨晚丈夫再说到这件事时异常不安。
“这样啊!那,你们相互愉快吗?她爸爸妈妈还好吗?”夫妻二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李澈依邵阳已经去世了,她想试探儿子和若清的关系到了那一层。
“哦,我们还没说过话呢,昨天才确认她就若清。”
恩?叶冰疑惑了,那就是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李德阳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眼神严肃的看着儿子。
“不准和依家人来往!”
“啊?可是爸,你昨天不是还让我邀请她来家里玩吗?”李澈对爸爸的突然反悔感到莫名的生气,更对这种不给人反驳的命令感到难过。
“我说不能来往就是不能来往!”父亲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份凶狠。
叶冰见不妙,赶快出来圆场。
“你爸爸的意思是,竟然是隔壁大学的,想比你们来往的机会也少,你该好好学习,不要刻意去找她来往,以后你总归是要去英国的。”
又是英国!李澈开始发脾气。
“英国!又是英国!为什么总是安排我的人生!我不想去英国!我现在有同学,有朋友!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安排你们认为的理所当然的路给我!从小到大都是一样!什么都听你们的安排,照着你们铺好的路走!”
“你!臭小子!”
啪!李德阳一巴掌落下,热辣的感觉在李澈脸上弥漫开来。
李德阳愤怒的看着儿子。
“我说!不能来往就是不能来往!”
李澈捂着滚烫的脸,眼里的不屈、委屈,看得叶冰心疼。
“澈儿,你爸爸……”
“不!我就要来往!”
说完李澈便走出家门,留下惊呃的叶冰,愤怒的李德阳。
李澈不知道,父母给铺好的路,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特别是依若清。面对漫漫人生路不知道从何下手时,李澈不会有迷惘,更不会有这种顾虑出现。面对社会残酷考验时,可以停泊休息的港湾,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安心。而这一切,依若清都不会有。她有的只是普通的生活,埋藏心底的悲伤。
叶冰想告诉儿子事情的真相,但是事情的真相又是什么呢?她自己都不清楚,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到底长着一颗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