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哈瑞斯修士宽慰了不少。
克利诺斯接着又说:“我需要信息和帮助,我能指望相信你吧,修士先生。”
“当然了克利诺斯先生,我是这里最有理由敌视帝国卫队的。我是修士哈瑞斯,神的仆人。从来不说大话,我会为您提供帮助,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哈瑞斯修士说。
“我相信你哈瑞斯修士,所以我现在想让你停下蓄意的抹黑,老老实实告诉我有怨灵受害者尸体的情况。”克利诺斯说。
“无意冒犯,那三人真的是死于非自然的力量,一定是怨灵无误。”哈瑞斯修士说:“第一个被发现的尸体,横躺在村西的小路上。身上满是伤痕,有些不可能愈合的伤口不仅模样可怕,还能看见白色染血的骨头。我们猜想他是遭遇袭击之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才来到小路上。剩下的两人,我们在不远的山林里发现了尸体。而他们的尸体,像是被什么动物分食过一般,四肢被野蛮的扯下来,内脏涂了一地。当然许多他们的部分……已经无从寻找了。”
“听上去像是狼群的袭击,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是怨灵呢?”克利诺斯问道。
“那些的确狼群也做得出来,但是严重腐败的尸体可不是野兽能办到的。”哈瑞斯说:“他们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严重的腐败。肤色变得青紫发绿,还有皮肤的地方开始肿胀起出水泡,血水从他们身上各处的孔洞流出来。切开他们的皮肤,已经看不见肌肉和内脏的影子,全部腐败成了红色的臭水。而那三个猎人,不到一天之前还在抱怨林子里稀少的猎物,一转眼就变成像是陈尸数天的腐尸。这不是超自然的怨灵,还能是什么呢?更何况,我们还有过目击。”
克利诺斯沿着洒满月光的庭院小径,慢慢边散步边思考的说:“严重腐败的尸体,的确是怨灵袭击的一个特征。看来我们只有找到怨灵,才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我猜潘德拉贡也一定掺合进这事了吧,他有来过这里拜访你吗?”
“恐怕没有,先生。我原本期盼是潘德拉贡先生走进教堂,手持圣贤之剑的正义骑士一定可以把怨灵当作虫子拍死,可是他也许直接去西边的山林找线索了。”哈瑞斯跟在克利诺斯身后说道。
“如果我是奥格斯特,我也会拿着圣贤之剑毫不犹豫的去找怨灵单挑。不过我不是,而且我也不确信那真的是怨灵。所以我还是呆在这里,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好。”克利诺斯说。
“如您所愿。”
说着话,克利诺斯走到了那位痴呆的望着月亮的女人面前。
“你说她先前是个法师,有可能她残破的意识投影出怨灵的假象,那目击者只是看见了一些障眼法。”克利诺斯说着,施法做出了一个自己透明的影像,说道:“魔法是意识的延伸,就像我们挥动自如的手臂一样。有时候我们难以诠释的梦境里,我们的手臂也不自主的随着头脑做出动作。”
克利诺斯幻化出的身影,面孔开始迷糊,缓缓坐在女人的身边。这时那原本毫无反应的女人,眼睛竟流出泪水。没有抽泣或者哀嚎,这是幸福的泪水在流淌。慢慢另一个身影在一旁出现,模样和女人并无不同,也像幽灵一般有着半透明的蓝色躯体。
她一头撞进克利诺斯的幻象怀中,像是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公,又或者抱怨他的英年早逝,全然把那没有脸孔的幻象当作了她逝去的丈夫。说着说着,女人开始开怀大笑起来。好似什么都不能再把他们俩分开,无论是帝国还是什么困阻。她的神情,就像是从地狱升到天堂一般喜悦、满足。
哈瑞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被这一幕感动。这被毒药苦害的女人,唯一残存的意志就是和他的丈夫再度在月下相聚。每一次看见月亮,她奔赴约会的急切让她狂躁。但是每晚的月光下,始终不见他丈夫的身影。
“克利诺斯先生,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哈瑞斯修士问。
“家长里短的,还有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她的丈夫死了,自己被送进暗无天日的监牢。”克利诺斯说道:“她很开心,那些只是一个梦,子虚乌有的幻觉再也不会困扰自己了。一切都结束了。”
哈瑞斯端站的看着她说:“但是……”
“对于她而言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克利诺斯说:“如果你要选择相信一个美好的梦境,和一个残酷多端的梦境。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现实不是梦境啊。”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选择效忠从没见过的神,在人间传颂神的话语。光凭书上的字,你就可以投身其中。若是一个堪比‘现实’的美好摆着眼前,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克利诺斯说。
“若是如此,克利诺斯先生为什么不给自己创造一个梦境呢?”
“乐意如此,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做到。”克利诺斯说。
两个魔法投影的幻象逐渐消失不见,留下无言的虚空在寂寞的夜里。再看那女人的面孔,紧紧板着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
哈瑞斯修士不禁问道:“你觉得其他病人也是这样吗?醉生梦死的沉浸在执念里?”
“不只是他们,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我们的执念里,有不少陪伴我们一起发疯的同僚。”克利诺斯说:“爱国、官僚、种族、金币、神,这些个执念在这个巨大的梦境里碰撞,构成了我们熟知的世界。抛开我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