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和云客卿在阮春英来之前那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对璧人,可是自从阮春英来了之后,两个人渐渐生了嫌隙。
此次柳月娘受了冤屈,一时心灰意冷,盛怒之下发下了那种毒誓,云客卿心知她必是受了冤屈,一时心疼,一时又无奈。
云客卿是有些迷信,可是还没迷信到那种没有脑子的程度,他心里清楚,柳月娘喝了毒酒八成是个死的结局,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个诈死的法子骗过云老夫人和阮春英。
与柳月娘商议之后,柳月娘不止没同意,反倒觉得是他不信任自己,如此一来更是坚持要服毒。
至于云客卿是如何说服柳月娘的白芷不太清楚,总之最后,柳月娘还是服下了云客卿送来的“毒酒”。
白芷睁着眼从黑夜呆坐到天明,脑袋里更乱了。
如果说云客卿送来的酒只是让人假死的酒,那柳月娘又怎么会真的死了?莫非,柳月娘自己换了酒?她不至于真的这样花样作死吧?
不过照柳月娘那倔强的性格来看,还真的说不准。
天渐渐的亮了,白芷虽然不觉得饿,但是装装样子还是要的,于是在房中吃过早饭,这才让倩儿叫了先前见过的那两个丫鬟过来,因为是云老夫人同意了她的调查的,此时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将两个人叫了过来。
一个是额头点着朱砂痣的朱儿,一个是身材娇小的锁儿。
当天,就是她们两个发现了柳月娘的尸体,白芷记得,她们当时还在外面讨论柳月娘服毒的事情来着。
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处在迷雾中,只能先从柳月娘的死入手,毕竟柳月娘是真真正正的死了的,如果不是云客卿说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柳月娘。
朱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见到她端坐在那还算镇定,只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跪着。
那锁儿只有十三四的样子,倒是年纪小些一脸的惊慌,白芷尚未开口,她已经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带着哭腔说:“夫人……夫人,不是奴婢害了你啊……”
白芷默然,看来这锁儿真的当她是死而复生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吓她们一下,她后面的话也好问。
她故作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才不慌不忙的说:“不是你们,难道那毒酒是自己跑我房里的?”
朱儿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锁儿更是惊吓过度,直接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白芷愣住,至于么?她真的那么可怕?
这锁儿的胆子也实在太小点,白芷生怕再审问下去会把她吓出什么毛病,只能先摆摆手让倩儿把她带下去。
朱儿偷眼看着锁儿,两只小手抓着衣角,抻过来揉过去的,好像在计较什么。
这朱儿的胆子倒是比锁儿大一些,现在了还能动脑子。
“朱儿。”
朱儿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猛然抬起了头,随后又慌忙垂了头:“夫人……”
“那天的酒好像是你送过来的?”
朱儿的脑袋更低了,战战兢兢的说:“是……”
“这么说,你也是害我的人之一了?”
白芷本意是吓她一下,不妨那朱儿一下慌了,手脚并用的爬到她的脚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小腿,扯着她的裤腿说:“夫人……奴婢没有害夫人……”
“倩儿!”
“你做什么!”倩儿和小四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朱儿拉开。
朱儿用力的挣扎着,声泪俱下的哭喊:“夫人,那毒酒和奴婢没关系啊,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是老爷吩咐奴婢送过来的,不是奴婢要害夫人啊,奴婢……奴婢打死也不敢害夫人啊。”
白芷倒不是真的怀疑这个朱儿,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想必也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情。
“你不用慌,我问话,你一一答来,只要你说实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冤屈,至于你送毒酒的事情我也不会计较,将来纵然有什么事也不会碍着你。”白芷尽量缓和了语气说话。
朱儿依旧惊慌的看着她,此时倒是停止了挣扎,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那天真的是老爷让你送的毒酒过来?”
朱儿点头:“是。”
“老爷当时说什么没有?”
朱儿想了半晌,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这房间里的人,一时反倒默然不语了。
白芷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有话想说又怕这话被人传出去,于是就向倩儿递了个眼色,倩儿会意,把人支了出去,最后房间中,只剩下了白芷、朱儿和倩儿。
“你放心,倩儿是我的人,有什么话你可大胆说出来。”
倩儿连连点头:“正是,你有话但说无妨,咱家夫人是这柳镇顶讲理的人,必不会冤枉了你。”
“是。”朱儿迟疑了一下才说:“奴婢只是觉得奇怪,但是瞧见夫人没死,才明白那日老爷说的话的意思。”
“他说什么?”
“老爷让奴婢送酒过来,说一定要看着夫人喝下,免得夫人想不开。当时奴婢觉得奇怪,既然是毒酒,那夫人有什么想得开想不开的,此时想起来,方才明白,只怕老爷是在酒里动了手脚的。”
似是想通了,朱儿这话说的不急不缓,不见一丝惊慌。
这么说,云客卿可能也知道柳月娘那性格,怕她自己更换毒酒,却不妨这朱儿和锁儿两个都是小姑娘家,从来没见过死人,更不敢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两个人躲了出去。
如此说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