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安静。
白芷很久没过过这么安静的夜晚了,提着夜宵去容泽房里,白芷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容泽谈一谈。
举手欲敲门,室内却忽然传来了什么声音,白芷凝神一听,那是故意压低的痛苦的呻|吟声。
白芷悄悄打开个门缝往里面一瞧,只见容泽盘腿坐在床上,背后居然有些浓浓的黑气,像极了他平日里发怒的模样。
那是……杀意吗?
不,不是的,那更像是一个人形,难道是那个恶灵?
白芷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落在地上,幸好她眼疾手快接住,否则一定会被容泽发现。
放了手里的东西,白芷仔细的去看。
容泽的表情很痛苦,显然那个灵给他的伤害很大,怎么会这样,容泽从没告诉过她,会这样的严重。
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容泽居然喷出一口血来,撑着床铺,显然跌落下去。
容泽……
“你还能坚持多久?”
白芷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脚步,那声音空灵像是从天而降。
容泽没有回答。
“一天,还是两天?”恶灵的声音更像是从地狱而来:“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盼着你死,可我又很舍不得你死,因为你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生不如死的表情了!”
话音落,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压制我这么多年,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要被你压制,想不到峰回路转啊,看来离轩真人说的没错,你的感情终究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器!”黑雾绕着容泽转了两圈,忽然又笑道:“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白芷……哈哈哈,对,白芷……”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容泽背上忽然爆发出片片金光,那黑雾不出片刻即消散在他身后。
“容泽,你敢强行封印我,等我出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耳边尚且回荡着恶灵凄厉的声音,白芷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可怕。
容泽,为什么从不告诉她,他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呢?难道他真的那么不在意吗?
缓缓靠坐在门边,白芷的心情沉重的像是要死去。
原来面对生死是这样的一件事,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什么面对死亡的勇气,你不在死亡面前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勇气。
这一刻,她害怕了,害怕失去他,害怕他像刚刚那样承受着痛苦。
原来,她还是不愿失去他的,原来,她还是希望他可以好好活着的,活在她的视线之内。
白芷昨夜想了一晚上,还是来了白梓谦的府上。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我们的提议?”白梓谦有些惊奇,回去一晚上,她怎么改了心意?
白芷点了点头。
三师兄讽刺一笑:“女子果真善变。”
白芷对他们的冷言冷语已经是自动免疫,是以并不将他的嘲讽放在心上:“你所说的药,缺的药引是什么?”
“你的眼泪。”
白芷闻之,不由讽刺一笑,别的东西她还当真没有,但是眼泪却是多得是!
“需要多少?”话音未落,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
白梓谦递了个玉瓶给她,略带感叹般道:“也不用太多。”
三师兄哼了一声:“你当真舍得?”
她自然最是舍不得,但是更不忍看容泽如此的痛苦,今天一早,她去看他,可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换做平时只怕早已惊醒了吧?
擦了擦眼泪:“只要他还能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好。”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如果容泽吃了药忘记了你,你以后也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白芷一惊,心痛异常,泪水更是不由自主的落下。
白梓谦似是被她感染,有些不忍心,别过头不看她:“感情一事本就难以捉摸,如果他再见你难免会想起你,到时候只怕更加难以收场。”
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虚脱了一样,心痛自是不能自已。
“你想好了吗?”
白芷思虑半晌,心道:纵然他不能见我,我却是可以见他的,等他吃了药,封印平静之后我就离的他远远的,只在远处看着他也就好了,总好过,连见都不能见到。
白芷点头,将眼泪放在瓶子里给了白梓谦:“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两天后。”白梓谦道:“两天后,过来拿药。”
白芷将要出门的脚一顿,点了点头,没在多言,径直走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回到容泽身边,原本她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如今只剩下区区两日的光景。
她必须分外珍惜。
今夜有风,暑热吹散了不少,带了几分清凉。
白芷与容泽并排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这是他们这段时间做的最多的事情,每到夜晚,便这样坐在一起,心境竟不觉平和了许多。
忽而,眸光一闪,看到两个黑影闪入了清谊观,白芷顿时心头一沉,她和容泽马上就要分开了,仅剩的这两天光景可不想再被人打扰。
搂住容泽的手臂撒娇道:“容泽,我不想见到他们。”
“好!”容泽笑了笑,叫来文心等人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清谊观中便安静了下来。
她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还是等到容泽服了药,封印安稳下来,她再一点点的找他们算账,至于那个始作俑者的冷文昊,她也绝对不能让他太过安稳。
清谊观中安静了下来,白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