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白府的雅园,白夫人也正在和汪妈妈谈论董夫人的事情,汪妈妈犹疑道,“我看董夫人倒是心诚的很啊,可是奴婢听说董家的独子今年刚满十三岁,这个时候说亲会不会太早了些?”
白夫人把玩着董夫人送的一串碧玺,暗绿色莹莹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品,“她倒大方的很,不过也难为她费心了......”
汪妈妈却似恍然道,“哎呀,还是夫人看的明白,就算结不成亲家,也能留个好印象,然后再多来往一些,可不就成了知交嘛,这董夫人果然是精明人儿......不过这事儿倒不太好处理,夫人可有什么打算?”
“以两个丫头的精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我何必做什么打算呢,你看着吧,这才刚开始呢,往后这些日子啊,怕是会有更多的客人登门了......”
说着话儿,白夫人突然语气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汪妈妈道,“你今儿倒是机灵了,没让你进屋还能在屋外使上劲儿来,难得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汪妈妈听着就有些惶恐,跪地道,“是奴婢多事了,请夫人责罚。”
说到在帘子后面推了白七羽一把的事,汪妈妈心底很是忐忑,她如今越来越猜不透白夫人的心思了,白夫人吩咐的时候,一边说要两位小姐梳洗一番再来,一边用眼神暗示她,还低声吩咐她最好能让她们露出狼狈的样子,白柳芸那里是文慧去的,她则去请白七羽,走一路也想了一路,兴许是年纪大了脑袋也不太灵光,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白七羽在董夫人面前显得狼狈,直到白七羽进门的时候,生怕再被夫人责骂的汪妈妈情急之下不由自主的悄悄伸手在她后腰猛推了一把,还顺势掐了一下,这才让白七羽一个趔趄狼狈的出现在屋里白夫人和董夫人眼前。
汪妈妈想着这件事,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随着胸腔猛烈地动作,肩胛一顿,竟然咯吱一下扭到了脖子,不由痛呼一声“唉哟”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白夫人骇了一跳,慌忙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文慧,文慧......”一边去拉汪妈妈一边大声叫着外面的丫鬟。
此时依云阁的几个丫鬟却不知道,她们正骂的畅快的时候,汪妈妈竟然打了一个喷嚏,并且还因此扭伤了脖子,若是知道了,只怕要幸灾乐祸了。
白七羽回到依云阁后,第一时间去梳洗一番换了身日常穿的素净衣裳,顺便看了一下后腰被掐的地方,虽然汪妈妈推的重掐的轻,但还是有一小片有淡淡的青紫,想到汪妈妈,白七羽心底不免有些恼恨,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听白夫人的命行事,可如今看来,怕也是个心思蔫儿坏的,推就推吧,还掐一下,还好自己当时反应快,把溢到嗓子眼儿的痛呼生生的压了回去,不然在客人面前失礼是小,可依照白夫人的性子还不知道怎么折腾自己呢。
转身就把这事告诉了秋水几个,秋水听了心疼的不得了,泪汪汪道,“这汪妈妈也太欺负人了,小姐也真是的,怎么能就那么忍了,今天被这奴才欺负到头上,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变本加厉呢!”
文英也是直皱眉,“以往只道汪妈妈为人严厉,有些刻薄,倒没想到竟然这般欺主,也不知道是小姐平日过于纵容了还是夫人......”说到这里,文英突然反应过来,收住了话头有些尴尬的绞着帕子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只有一向性子简单的秋菊依然在气恼的骂道,“枉我们小姐平日里敬她一声汪妈妈,还捡了那好看的荷包帕子香囊送给她,还大方的打赏许多银钱首饰,竟然在背后做这般使绊子的事,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真是个老刁奴!”
白七羽听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她抱不平,心底早没了火气,这会儿笑道,“何必生这股子闷气,被狗咬了一口难道就得去咬狗一口才算解气不成?你们怎么不想想平日里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汪妈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一句话说的秋水几人也冷静下来,一旁的文英思索片刻道,“奴婢失言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白七羽适时的摆出严肃的样子,语气淡淡的道,“你刚才所言虽然有些逾矩,但也算属实,只是往后要注意一些,不能这样随便乱说话,免得祸从口出。”
许是同白七羽几人待久了,习惯了她们的随意与不注重“规矩”,文英渐渐没有了初来的不安与小心翼翼,也没有了在白夫人身边时的谨小慎微,行事说话不免也随心起来,往常还不觉得如何,白七羽也没特意说什么,可今日却随口一句话论起了主子的行事可否,到底是逾矩了,白七羽不得不开口适时的敲打她几句,毕竟文英是个聪慧能干的,她还想好好培养培养她。
文英却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说的额头直冒冷汗,有些惶恐的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是奴婢逾矩了请小姐责罚。”一开始文英只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平日里七小姐也是极宽容的,并不在意这些,所以反应过来之后,只是主动的道出了自己失言之错,却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所行所言到底有何不妥,可是听了白七羽的话之后,文英才幡然醒悟,顿时惶恐不安起来,想必自己是跟随七小姐之后,安逸日子过久了,竟然也开始忘记规矩了......想到这里,文英心下愈发不安起来。
一旁的秋水和秋菊闻言也不由低下了头,反思自身言行不妥之处。
白七羽见几个丫鬟都沮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