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恃拍了她的头,“顾好你自己就得了。”
九宫山的人听到了吵闹声过来查看,余筝涟对张嫣道,“师叔虽是伤了真人,但是非曲直真人也是心中有数的。如果继续闹下去,不管是对玉虚还是对光天坛都没有好处。”
张嫣冷笑,“果真是掌门的高徒,说话倒是比你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叔有道理多了。”韩凤生和几个巡视的弟子看了一眼这明显是打斗过后留下的狼藉,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嫣道,“没什么,打破了一坛酒而已,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么简单了,但张嫣咬死了就是如此九宫山的人也无话可说,事情倒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只是这梁子也是结下了的。
弗恃提醒余筝涟他们张嫣很是记仇,如果比试一路这么打下去,迟早也是要遇到光天坛的,那就得小心了。张嫣最厉害的不是她的法术,而是她精通药理和暗器。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面上说比试要公平公正,但实则这公平只是局限在“能看得到”的范围内,才会受到约束。
张嫣使暗器的本事很是高明,有时她在你眼皮底下用了,你都未必能发觉。光天坛的弟子哪怕只学了五成,他们都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
怜玉道,“师叔,你怎么这么清楚。”
弗恃掏耳朵,掏舒服了就把手指头往衣服上擦,“我以前被她暗算过,差点让她得手。好歹我也大出过风头的把其他门派的弟子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他们教的徒弟,多半使的绝招也差不多。撅起屁股我就知道是要放屁还是拉屎。”
姜曲想着难怪药愚道人说师叔仇家多,也不知道上了台,别人会不会因为领他们来的是弗恃道人,就下令弟子往死里教训。
韦虹瑛关心道,“长生师妹,你真没事么?”
九宫山的弟子搬了好几筐果来,长生正忙着填饱肚子,一手抓着一个果子,傻笑道,“那箭刺到身上很舒服,冰冰凉凉的。”
怜玉奇怪,“怎么感觉跟师叔你说得不同。”
弗恃刚才说张嫣的真气凝结成的箭进了身体里会到处游走像被针扎一样,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的感受大相径庭,弗恃只能把这归类到傻人有傻福,他握了握拳头,也顺道摁了摁关节,“看来你是不怎么信,你是想亲身试试了,是么。”
怜玉立马认错,“师叔,我错了,我会小心对方暗算的。”
弗恃把长生叫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你看到药愚出事了么,还有没有看到别的,比如谁动的手?”
长生回想,她看到的是药愚道人好像被人从身后偷袭,那画面一闪就过去了,“没有。”
弗恃若有所思,“如果又看到了什么就告诉我。”
长生想她看到的幻觉原本是玉虚对阵苍山洞,而茅山对阵东仙源。可现在是反过来了,是玉虚对东仙源,茅山对苍山洞。应该算是没有成真的,苍山洞比起茅山实还要稍稍弱些,弗恃就是知道,才把木牌调换了的。
所以午时那一场,茅山是胜了的,虽说是险胜。也足够药愚高兴了的,想起之前张嫣那般的冷潮热风,只觉得算是扬眉吐气了。
便来找弗恃喝茶。
弗恃劝他,“你是修道之人,这种虚名就不要看得太重了,赢了如何输了又能如何呢,别让张嫣激你几句就面红耳赤的。”
药愚道,“瞧你说的,倒好像真就你弗恃道人一个视虚名如浮云了。你们玉虚真这般不在乎还来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要是鹿鸣他们输了,怕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你了。”
长生端了茶水上来,茶叶是药愚带过来的,热水是她去借的。弗恃觉得嘴巴淡,要在外头,还能叫长生生火烧两个菜,在这里,真的就是酒肉没有,粗茶一杯算是奢侈的招呼了。
弗恃笑道,“我真不在乎,我要在乎就不会那样的混吃等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名声可言么,或许是有的,臭名远扬了吧说我是疯子。我这一次完全是被逼着来的,不是我故意要逼他们,是徐清妙众逼我,我情非得已只能逼他们。不过我想好了的,输了,大不了回去的时候拍拍屁股溜走就是了。”
药愚道,“徐清找了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来带他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弗恃翘起二郎腿,“那就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就得了,总之别人说什么你也不必理会,左耳进右耳出。”
药愚看着长生眉心上的符,不想这丫头听到,等着她跑去看司马鹿鸣他们练功,才道,“这丫头看着一点慧根都没有,不是修仙的料。我起初以为你会收她做徒弟,并不是真的有心教她,而是看上她厨艺。可现在我却有些搞不懂了,她在邙山时,凭一己之力就让邙山恢复了生机,即便我再修炼上百年我都办不到的。”
弗恃拿起茶杯吹了几口气,想吹凉些,不然没法入口,“她那根笛子是比张嫣的弓还要更稀奇的宝贝。”
“只是弓么?”长生和司马鹿鸣姜曲他们站在一块,实在是太过平庸了,以至他总是把目光放到根骨奇佳的司马鹿鸣和姜曲身上,对这丫头算不上注意,“她双目能辨阴阳,力气奇大,你见过如此寻常普通却又天赋异禀的弟子么?”反正他是没见过的,他都不懂该说长生天资好,还是天资差了,定义不出来。
弗恃道,“我收她做徒弟只是单纯因为觉得和她很投缘,修道之人不正是对这个缘字深信不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