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突然有一股水流上升,姜曲和司马鹿鸣都感觉到了,虽是明白要避开,但动作始终没有那活动自如的大鱼快,实在避无可避。那大鱼再一次的跃起,将他们顶起。
顾长生情急下抓住鱼背上竖起来的鱼鳍,大鱼连续的做着潜水跃起的动作,似乎也感觉得到有人在它背上,想奋力的将他们甩落。
那大鱼一潜就潜进河心几十米的深处,好不容易出了水,想着终于能呼吸到空气不至于把自己活活憋死,才呼得那么几口,又要被大鱼带进水下深处锻炼那憋气的本事。
几次来回连长生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别说姜曲几乎就要翻白眼,想撒手沉到水里让鱼吃了算了。
司马鹿鸣抱着鱼头,观察起那鱼身浑身上下皆是有一层鳞片分布,就像是身披了坚硬无比的盔甲,他虽是认为天地万物总有弱点,却是一时也找不到。正想着是不是又要一一试过,从鱼身到鱼头再砍一遍。
就看到鱼鳃因为裸露在水外,一张一合露出淡粉色的肉。
姜曲显然也是瞧见了,大声喊道,“刺它鱼鳃处或是鱼眼看看。”
那鱼要将鱼鳃闭起,司马鹿鸣眼明手快,右手硬是顶住了那片要闭合的鱼鳃,只是那鱼力气太大,他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勉强撑住,却也有趋于下风的势头。膝盖被压得弯了下去,再也腾不出功夫下手。
司马鹿鸣看向离他最近的顾长生,顾长生突然脑子就清明了,十分清楚他们现在的形势,就是不把那大鱼给打倒,他们是离不开这条河的。她把笛子插到了腰带上,然后抓着鱼鳍,踩着大鱼身上的鳞片,一寸一寸的朝前挪动了过去。
大鱼浑身的鳞片就像是天然的踏板,长生爬到了鱼头处,尽量把身子放低压低重心,贴着那大鱼的背部。司马鹿鸣咬着牙,鱼鳃已把他的身子压得极,他试着放开了一只手,感觉自己的力气正流失殆尽,勉强着把剑递了过去。
像是这样贴身的兵器一般是不会随意叫别人触碰的,司马鹿鸣愿意把剑给她,也算是认同她同伴的身份,或许对她有几分信任。但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之下的行事。
顾长生抿了抿嘴,抓着剑柄,菜刀她拿的多了,宝剑却是头一次使,剑身极沉,她得使用两手才能把剑举起,长生只得冒险,鞋子勾进了鱼鳞里,然后举剑朝着鱼鳃里头粉色的鱼肉刺了下去。
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鱼身扭动得更加剧烈,他们三个已是力气花光,全被甩开了又扑通的几声落回了水里。
河水被血染红了一大块,大鱼负伤再顾不得他们,也好在它没再做纠缠,否则他们再无抵抗之力,也只能如姜曲所说的,试着喊喊救命,看老天爷是否垂怜,能叫玉虚派的弟子赶来,救他们一条小命。
他们靠着一份不想死的意志,又硬是挤出了那么一点力气游回了岸上,顾长生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先透支了力气,还能把司马鹿鸣的那把沉剑给带上岸的。司马鹿鸣拖着姜曲,三个人刚踩到地面已是到了极限不约而同的背朝天,胸口朝地的趴到了地上。
姜曲有气无力的对着顾长生和司马鹿鸣道,“我算是欠了你们大恩了,哪一日有机会总要知恩图报的。”
司马鹿鸣摇摇晃晃的似乎想要站起来,姜曲诧异,“你不会还不放弃吧。”这人不止是冷若冰霜,原来还有一股倔脾气。都累的两腿发软了,连直双腿的气力都没了,还想着往下一处赶。“至少也该先休息休息吧,你也不怕就这么活活累死了自己。”
褚斑走了过来又从口袋里摸出药丸,一人分了一颗给他们。姜曲多少猜到那药的功效,张嘴就把药丸咽下。长生见他们吃了,也跟着把药吞下,顿时就觉得肚子那里好像隐约有团暖气升起。手脚也不似方才酸痛。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不大想从地上起来。
这连番的恶斗,比她几日几夜连续不眠不休的打扫庙里里里外外的卫生还要疲惫,她实在是想躺着好好的睡上一觉,哪怕只能眯一刻钟的眼养精蓄锐再走也好。
司马鹿鸣捡起地上的剑,“帮我照顾如月。”
长生道,“你真要自己去么,太危险了。”
姜曲道,“刚才要不是有长生帮你,你一个人绝对应付不来,还不知道前方是不是还有刚才那种难缠的花鸟鱼虫,你也别死撑了。”
司马鹿鸣还是那一句,重复他此行的目的还真是坚定不移,“我是来拜师的,前途再多灾多难,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姜曲摇了摇头,叹气道,“果真是没救了。罢了,你要去就去,我也不拦你,只是我也打定主意是要不走了,还没拜师就这么辛苦,拜了师不是更苦么。我是宁可回去跟着我爹给人看风水,还乐的逍遥。”
姜曲闭起眼,好似打算就这么睡上一觉,等到玉虚派的人来找,把他带出这名字里有仙境二字却是跟坑人的没两样,半点也不仙境的地方后,也不用玉虚派的人赶了,他自动下山。
长生倒是还想着开口再劝一劝,眨眨眼却见钱如月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团紫气,那团紫气渐渐清晰的显现出人影来,正是刚才在道观中给他们说规矩的男弟子。
姜曲道,“时间到了?”
顾长生仰起脖子看了眼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怎么感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