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用管了。”重明咬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在了那个圆上,那滴血落到地上像是活了一样,顺着那圆的轨迹流动了起来。重明说道,“现在到你了。”
突然一声响亮的龙吟,卦燎从洞口里快速的游了出来,张大了嘴想要咬掉重明的脑袋。
重明松开了长生的手,伸手一抓掐住了卦燎的颈子。他使了点力,卦燎又变回了人形,握紧他的小拳头不停的挥,想揍重明,可惜手短,连重明衣服的边儿都没碰到。“你是大坏蛋,你欺负我媳妇!”
重明嗤笑,“你倒是醒得快,没沉溺在梦里,信不信我抽了你的龙筋。”
长生喊道,“不要,你不要伤他,我听话就是了。”
重明指示,“放一件贴身的物件进法阵里。”长生耳边响起白日司马鹿鸣叮嘱的话,重明见她动作慢吞吞,又出言威胁,“你是不是真想看我抽掉他的龙筋。”
卦燎泪眼汪汪的,但就是扁着嘴强忍不哭。
长生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把鞋脱了又脱了袜子。
重明皱眉道,“你干什么。”
“是你说要贴身的东西的。”她能想到的就是袜子了,进来这个林子多久她就穿了多久。
重明瞪眼,要不是长生那从头到脚的蠢钝样,他一定认为她是故意的,“你是要我一直被你踩在脚底是么。”
长生闻言,才明白他向她索要物件是要用来做被束缚的器具,就如那只鼠妖被困在画里,画便等于是他的牢笼。而重明是在选他的“牢笼”呢。
他看向她腰间的笛子,长生赶紧用手摁住,“这个不可以。”
“你知道这笛子来历么?”重明问。
“这是我义父给我的。”长生答。
重明低声道,“我都不记得自己被关进来多久了,久到我即使厌恶着大禹,恨意比海还要深,却是完全想不起他的模样了。差点也要认不出这支笛子了,若不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夸父当初帮着蚩尤与黄帝对抗,结果败了,这原本是夸父的东西,与他死后化成的桃木制成的手杖一块成为战利品了。”
长生讶异,这笛子这么大来历,难怪比刀剑还要好使,原来它本身就是一件宝物。
长生低头瞧见腰间上的钱袋,当然已经是个空钱袋了,银子都被重明吃了,只是她还一直挂在身上,忘记拿下来。她把钱袋取下来,“这个可以吧,但你先要把卦燎还给我。”
“把钱袋扔到阵中央,跟着我念咒,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念完了我就放了他。”重明念起了缚咒的咒语,长生迫于无奈只能照做。重明料她耍不出花样,等她念完了,果真把卦燎放了。“最后滴血进去,就像我刚才那样。”
长生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眼卦燎,又是看了眼山洞里还沉睡的其他人。只能咬破手指,也滴了一滴血到圆里。她的血在圈里流动了起来与重明的血相互追逐,吞噬。
刹那刮起了大风,乌云遮月,长生赶快抱起卦燎找了附近一棵粗壮的大树,手脚并用把卦燎护在怀里抱住树干才没被吹走。
林子里的树木枝叶剧烈的摇摆,妖兽嘶嚎,风大得长生睁不开眼,耳边听到了重明肆无忌惮的大笑,如癫似狂。
阵里的钱袋散出了淡淡的光亮,圆形的法阵快速的转动了起来,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的古怪的符号发出了闪电那般耀眼的光明,四条锁链从那符号里延伸出来,绑缚住重明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