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或许不知,本来藏在二师兄房中的那部《达摩易筋经》也已失窍了。”心树开口道。
心树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动容,要知道这易筋经可以说是少林的至高心法,如果此功法流落出去,那将会是后患无穷。
看着一脸“惊讶”的心鉴,心树心中冷笑连连,其实一开始他和心眉二人便已经有点怀疑此人了。少林七大首座里,只有他是半路带艺出家,而且在出家前他的名声并不如何好,江湖人称七巧书生,是个下毒的大行家。只是佛门讲究一入空门,前尘俱忘,再加上他们的师父也就是上代少林方丈劝说,众人这才放下芥蒂。
只是心鉴拜入少林也已有二三十年了,真想不到他会是这种人。
心树冷笑道:“王施主算准这部经书还未来得及送走,必定还藏在心鉴房里,是以弟子已令一尘和一茵陪同他一起取经去了。”
不是还未来得及送走,而是已经无人可送,因为林仙儿已经死了!
听了心树的话,心鉴忽然跳了起来,大呼道:“师兄切莫听他的,他倒真是想栽赃!”
他嘴里狂呼着,人已冲了出去。
心湖大师皱了皱眉,袍袖一展,人也随之掠起,但却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不即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心鉴身形起落间,已掠回他自己的禅房。
门果然已开了。
心鉴冲了进去,一掌劈开了木柜,木柜竟有夹层。
易筋经果然就在那里。
心鉴厉声道:“这部经本在二师兄房中,他们故意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要栽赃,但这种栽赃的法子,几百年前已有人用过了,大师兄神目如电,怎会被你们这种肖小们所欺!”
直等他说完了,心湖道:“就算我们是栽赃,但你又怎知我们会将这部经放在这木柜里?你为何不到另处去找?一进来就直奔这木柜?”
心鉴骤然怔住了,满头汗如雨。
心树吐出了口气,道:“王施主早已算准只有用这法子,才可令他不打自招的。”
只听一人微笑道:“但我这法子实在也用得很冒险,他自己若不上当,那就谁也无法令他招认了!”
笑声中,王禅已忽然出现。
心湖长长叹了口气,合什为礼。
这一声叹息中实则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事已败露,心鉴无话可说。
只见他一步步地后退,但心烛和心灯已阻住了他的去路,两人具是面色凝重,峙立如山岳。
心湖黯然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今日做出这种事来?”
单鹗正是心鉴的俗名。
单鹗汗出如浆,颤声道:“弟子......弟子知错了。”
他忽然扑倒在地,道:“但弟子也是受了他人指使,被他人所诱,才会一时糊涂。”
心湖大师厉声道:“你受了谁的指使?”
这时站在一旁的百晓生忽然开口道:“指使他的人,我倒可猜到一二。”
“请先生指教。”心湖大师开口道。
“就是他!”
大家不由自主,一齐随百晓生的目光望了过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窗外竹草簌簌,风又渐渐大了。
回过头来时,心湖的面色已变。
百晓生的手,已按在他背后,五指如铁,已扣住了他的四处大穴。
心树面色也变了,骇然道:“指使他的人原来是你!”
“在下只不过想借贵寺的藏经一阅而已,谁知道各位竟如此小气!”说这话时,百晓生一副理直气壮的强盗嘴脸。
心湖长叹道:“我与你数十年相交,不想你竟如此待我?”
百晓生也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想如此对你的,怎奈单鹗定要拖我下水,我若不出手救他,他怎会放过我。”
心湖摇了摇头,道:“只可惜谁也救不了他了!”
单鹗早已跳起,一手抄起了那部易筋经,狞笑道:“不错,谁也救不了我,只有你才救得了我,现在我就要你送我们下山,你们若还要你们的掌门人活着,最好谁也莫要妄动!”
心树虽然气得全身发抖,但却谁也不敢出手。
心湖沉声道:“你们若以少林为重,就莫要管我!还不动手拿下这叛徒!”
百晓生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轻笑道:“你无论怎么说,他们也不会拿你的性命来开玩笑的,少林派掌门人的一条命比别人一千条命还要值钱得多。”
多字出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有人偏不是少林僧人,而百晓生偏偏算漏了他。
剑光一闪!
王禅已然出手!
这一剑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根本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百晓生一直以心湖大师为盾牌,他的咽喉就在心湖的咽喉后头,仅仅露出了一小半。
就是这唯一露在外头的咽喉,也随时随时可避在心湖的咽喉之后。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敢出手。
可偏偏这无理的一剑,无视一切规则,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
心树、心烛、心灯,立刻抢过去护住了心湖。
百晓生的双眼怒凸,瞪着王禅,脸上的肌肉一根根抽动,充满了惊惧、怀疑和不信......他似乎死也不相信王禅手中的利剑会刺入他的咽喉。
他的嘴唇还在动,喉咙里“格格“作响,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是看他的嘴唇在动,已可看出他想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
百晓生不仅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