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漫漫长路,七八辆马车的队伍正在踏雪而行。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缀在车队后面,沉默独行,冷漠的眼神坚毅执着,黑寂的瞳眸中透着一屡忧伤。
他,边幅凌乱,长发散披于肩,身上的单衣早已被风雪浸湿透。
右手拎着一柄钢刀,左手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紧紧的揣在怀里,视若珍宝。
雪,愈来愈大。
“大小姐,这雪恐怕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咱们得尽早找地方宿营。骡马冻坏了,咱们这趟货物恐怕就跟不上日子。”披着狼皮大衣的管事抖了抖皮帽子上的雪,有些担忧的看着旁边的女子。
“王伯,让大伙都打起精神来,翻过去这座山头,咱们就扎营休息。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那里有几间破房子,遮风挡雪没问题。”
大小姐裹了裹火红色的裘皮大衣,抬头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色,眉头轻蹙。
今年的雪比往年早了一个月,才十一月就开始飘雪了。这是年内最后一趟货,只要把这趟货物运往金水城的商铺就可以回去等着过年了。
刘青青,刘家大小姐,天资过人,年仅十八岁,已步入先天境界,乃是龙岗城内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强者。
先天境界,是修仙问道的门槛。先天者,已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可以说已脱离了普通武者层次。
今年,刘青青接替她父亲,独立押运货物,往返金水城和龙岗城之间。这已经是第三次押送,轻车熟路。
她走了几步后停下来,回头看着远远跟在车队后面的男子,美眸中闪出一丝复杂之情,憎恨中带着一丝怜悯。
大雪中,那人的单衣早已冻成了冰凉。
王伯顺着大小姐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摇头感慨:“造化弄人啊!陈奇漠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那!老天爷让他昏睡了九年,错过了太多。”
“哼!整整九年啊!”
刘青青愤愤不平:“想想这九年,萧姨是怎么过的!都是被他拖累,才心神耗尽过世的。”
王伯摇头,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再苦再累,哪有父母舍得放弃自己儿子的?何况当时那小子有呼吸,并没有真正死去。不过老天开眼,最终让陈小子醒了,还见了她老娘最后一面。”
刘青青对陈奇漠憎恨,源自于萧岚的死。
她自幼丧母,曾几何时就把幼时的奶娘萧岚当成自己亲娘,孺慕之情深沉久矣。
每次看到箫姨辛辛苦苦,一丝不苟的照顾那昏睡的傻子,心里都会涌出一种难言的嫉妒,甚至是愤怒,仿佛那傻子分走了她的母爱。
如今萧姨过世,她对陈奇漠的心更是复杂难言,既有痛恨,又有悲悯,还有一丝隐约的要替萧姨照顾儿子的责任感。
“王伯,让人给他送件皮毛大衣吧。”
刘青青说完,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好嘞。”
王伯一听,高兴的连忙应下,他早等这一声吩咐了。大小姐不发话,他可不敢随意做主。大小姐讨厌陈小子,众人都看得出来,哪里敢和她对着干。
王伯大声呼喝:“大伙都打起精神来,过了山头就扎营休息了!”
一个伙计送来皮毛大衣,陈奇漠却没有穿在身上,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包裹再次包了一层,生怕被雪水浸湿了。
寒风呼啸,大雪变成了暴雪。
傍晚时分,车队终于翻过山头,抵达山脚下的四间破旧房屋。
伙计们忙着牵引驮马,清扫屋子,在中间的屋子里生了两堆火。十三个伙计围着一个火堆,刘青青,王管事围着另一堆火。
众人烤着火,啃着干粮,笑侃着生活琐事。
进门后,陈奇漠找了个墙角,将皮毛大衣铺在地上,黑色的包裹放置在其上面,啃食完干粮后,默默的盘膝打坐,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哼!”
刘青青盯着陈奇漠,冷哼一声,心生不岔。每次看到这个冷漠的家伙,都忍不住想要发火。
自从萧姨去世,都没见这小子流过泪,何等的铁石心肠!真是狼心狗肺!
陈奇漠心神入定,呼吸吐纳,修炼内力。刘青青的不屑一顾,横眉冷对,他视若未闻。
老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一个特种部队格斗训练的总教官,在完成任务的归途中,竟然被卷入雷暴漩涡,再次醒来时,周围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
没有熟悉的战友,也没有了那繁华的都市。
不仅变成了一个僵卧在一张破床的九岁少年‘植物人’,还身处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意识却能清楚的感知的周围一切,一直持续了九年之久!
若不是前世养成的坚韧的意志,恐怕他的意识早就崩溃泯灭了。
九年里,身体和灵魂终于渐渐的融合,甚至还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除了沉睡不醒外,几乎和正常人身体没啥两样。
这也是支撑着萧岚努力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九年里,陈奇漠生活不能自理,大小琐事都是有萧岚一手照看,可谓是尽心尽力。
前世的他是个孤儿,自幼四处乞讨流浪,受尽磨难,尝遍世情冷暖,心性早熟。有着远超普通人的敏感之心,对于来自他人的善恶之念,分外敏感。
来自这个陌生女人的善念和爱,他甚至感觉到超越了前世的师父。
前世,他十岁时遇到形意拳宗师王枯荣,人生彻底转变。
在师父的坚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