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波浪的起伏随波逐流。
放空自己的思想,放松自己的躯体。
在这颠沛流离的时光中。
成蓓注视着眼前捆绑自己的船缰。
任凭雨打风吹,犹自屹立不动。
潮湿和腐朽慢慢的侵彻它的外在。
让整个船绳,如风中败絮一般摇摇欲坠。
成蓓丝毫不担心船缰的断裂会让自己漂流至何方。
闻悉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或许去流浪,会碰见很多很多的精彩。
会碰见很多很多的人。
自己的生活应该会有个新的开始。
等不到的那个人,可能注定真的是无法等到了。
我搭上自己的前世今生。
究竟是什么让我割舍不断。
船缰不放成蓓走。
船缰在苦劝成蓓等下去。
成蓓在不可计数的日子里。
总会听见船缰在唱一句歌词。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代价,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遗忘的爱没有水晶的清透
亦找不到恋人般的情仇
只是思绪无主的漂游
一切已冰冷,无法回头
找不到任何温暖的理由
转世后,再也没有你的手
牵我向前走
以后的路只有我自己奋斗!
我的眼泪没有你又有谁能看透
你,已远走
纵然泪水飞扬也无法回头
似情,似爱,似愁
1944年的兰州市,宁静的城市每天规律的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着。
霜雨漫天,寒风萧瑟之中。
一水的斯蒂庞克轿车车队摇曳着凄风苦雨的欢若平生。
车队在斑驳陆离的街道上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扬起漫天的尘烟。
围观人等无不躲闪。
车队一路来到了白银路甘草店的几幢古旧庭院前。
过门而入。
穿过门口柱子上的牌匾写道:
国立西北图书馆 。
车队在图书馆门口驻停。
馆长等一众人员等候多时了。
车门打开,内坐的尊贵客人依次下车,被众人前呼后拥的让进了图书馆。
客套,无尽的客套。
图书馆长感谢这些地方大员们赞助修建了这座西北第一的图书馆。
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光影虚荣背景下。
成蓓穿梭图书馆其间。
高大书架上的大部头著作,书山路漫漫。
线装书特有的古朴厚重静谧着此刻图书馆的庄严氛围。
高山林立的书架之间,一袭长衫的少年穿梭其间。
成蓓注意到了这个少年。
走了过去。
见少年正在分册整理一系列史料考。
《中国建筑史》
《晋汾古建筑预查纪略》
《中国小说史》
成蓓问新编史考这图书馆全嘛?
少年回答很全。
当代名人的著作一网打尽。
成蓓说很好。
我们这个民族近代来多灾多难。
唯有传统文化屹立不灭。
在如此之乱世。
还能保存发扬。
实乃幸事一件。
少年附和点头。
但是成蓓可以感到。
他心不在焉。
这是另有想法的表现。
未等成蓓发问。
几个部下却来催促,说今天该到此为止了。
成蓓记下了少年的名字。
先行离开。
连续几天。
成蓓脑海中。
书架背后的长衫少年影像无法抹去。
难得天晴,出了深宅大院。
再临图书馆。
少年还在。
他在翻看一系列外文书籍。
成蓓看得出,他如痴如醉。
很好奇。
上去查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不对!
《钢铁的冶炼原理》
何看此书?
石油是血液,钢铁是骨骼。
一个民族的躯体。
终究要靠工业化才能健壮。
工业化啊。。。。。非常有违人和,有违自然的东西呢。
那您说人呢,人是不是自然载体上的病灶呢?
人是好的,人会写诗,会描绘人间四月天,诗词歌赋中把文明的精髓演绎万古,长存不灭。
也许我们太执着这些文本主义精髓了。
在这个变量如此不确定的世界中。
同样是地球文明。
先进文明跳开这些辞藻华丽的绵绵长文。
用数学论证去把握这个世界的规律。
在理工大厦的高屋建瓴之下,开拓着强者的道路。
我们呢?
一切停留在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鸵鸟心态中。
现在的传统文学翻新繁荣,是华夏民族文本文化的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落后挨打刺痛这个民族最封闭的内心。
很快,全部的所有都将被滚滚而来的理工学科无情碾碎。
你知道现在即将战败的日本出台了什么样的人才保护计划?
我怎么可能知道?
理工科专业毕业,涉及数理研究的二十五万青壮年永远不会被填充到战场之上。
神风飞行员都是什么人?
文科生。
历史,哲学,新闻。
这些都随着疯狂的洗脑,化作太平洋上灿烂的樱花。
文科只是文明的锦上添花。
理科才是人类的雪中送炭。
少年慷慨激昂。
虽然不同意他的全部看法。
但是成蓓觉得这个少年与众不同。
或许他真的在严丝合缝的世界中凿出了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