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放弃了立太子妃的打算,无虑的婚事自由了,当然是要挑个她喜欢的。
除此之外,刘据还有个不好说出口的小欣喜,当年的太子妃是难产身亡的,虽说如今换了环境,无虑再遇上同样的危险的可能性并不大,可夫君就是天下最顶尖的神医,想来也是让人安慰的。
一局下完,霍嬗输得溃不成兵,正要不服气地嚷着再来一局,霍去病与霍光从隔壁房间推门出来了。霍嬗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抛弃刘据,欢呼雀跃地蹦了出去,拖着霍去病又蹦了回来。
“小叔,我们再来!”他就不信了,有了阿翁在背后指点,他还扳不回一局。
刘据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做好了惨败的心理准备。霍去病是用兵高手,下棋的功力自然不容小觑,刘据自来看不懂他的棋路,只觉一团混乱,不过每次下到最后,结局都是完全相同。
霍光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动声色地走到太子背后,打算给他一点支援。
尽管两人联手,这局棋的最终结局也没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只是霍去病的优势,比以往稍微小了些,他点点头,赞赏道:“不错,几年不见,你们的棋力都见涨不少。”
刘据与霍光顿时汗颜,在霍去病看来,他们四年时间的进步不算小,可事实上,哪里是四年呢,他们都不好意思细算,可见有些东西,它的功力是否深厚,与时间和刻苦程度一点关系都没有。
转眼到了元封元年,这一年之于卫家,绝对是喜气洋洋的一年。
年初,卫长公主下降,骠骑将军再娶,两位都是大将军的外甥,他这个当舅舅的,岂能不站出来主婚。毕竟,霍去病那边霍仲孺和卫少儿都是不好出席的,帝后更是没有出宫赴宴的可能。
早年间,为了皇帝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霍去病从卫家搬了出来,与舅舅保持着克制而谨慎的关系。此番他从朔方归来,皇帝的意图似乎没有当初明显了,可卫家的表弟们都长大了,卫无忧还在昨年娶了媳妇,他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在长平侯府随意出入,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听说舅舅要给自己主婚,原本意兴阑珊的霍去病骤然对婚礼多了几分期待。
骠骑将军历来是个喜欢简单的人,做事最烦拖泥带水,偏偏尚主这种事,繁琐的过程是免不了的。旁的不说,单是日后的住处问题,卫长公主就找霍去病商量了好几回,每回的结论还不同。
通常来说,汉家的公主下降后都是住在公主府的,像平阳长公主那样嫁给大将军后随他住在侯府的,反而不多见。公主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自在,舒服,不仅是自己,也是为了夫家的人。
到了卫长公主这里,情况比其他人更复杂一点,她有个儿子,一个尚未成年却已经袭爵万户侯的儿子。曹宗年幼,刘妍就是再嫁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平阳侯府,务必放在身边养到成年。
如此一来,她就不适合住到冠军侯府去,不是她不适合,是曹宗不适合。刘妍想过让霍去病住过来,他也没有意见,可是这样一来,霍嬗又成了问题,他高不高兴呢,一碗水总要端平才好。
第三次收到未婚妻送来的书信,骠骑将军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成婚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略加思索,拎着霍嬗出了门,打算让他亲口告诉卫长公主,只要有曹宗在,他对住处不会意见的。
“表兄是否觉得我太啰嗦了?”刘妍认识霍去病的时间不短,可两人从小到大,交集并不算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去病不否认刘妍的话,可他也知道,她真是为了曹宗和霍嬗着想,“你有没有发现,嬗儿和宗儿,似乎比我们更熟悉?”所以压根儿用不着他们为他们的关系操心。
“所以表兄还是觉得我啰嗦了?”刘妍避而不答,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霍去病侧身看她一眼:“我没说过这样的话。”说完出门陪儿子玩蹴鞠去了,留下卫长公主哭笑不得。
帝后不能亲自出席长女的婚礼,太子却是要来的,捎来了父皇母后赐下的诸多贺礼。
喝过喜酒,刘据躲到后院透气,扯着霍光的衣袖说了句:“子孟,我有点羡慕长姐。”
闻及此言,原本醉意朦胧的霍光顿时就被吓醒了,太子羡慕卫长公主,有什么好羡慕的,她有的他都有,她没有的他也有,他是大汉未来的主人,难道说……
他是羡慕卫长公主可以嫁给兄长?霍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