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寂寂,同一时间,在宁国公府的另一座装饰一新的院子里,喝得烂醉如泥的覃子懿被两个小厮左右架到了新房的门口,推开门,毫不犹豫地一把推了进去,关门,上锁。
龙凤红烛高烧,火苗旺盛地跳跃着,覃子懿叫推进来的时候踉跄向前了两步扑倒桌子上才站稳了身子,抬起头来,只见本就白皙的俊连上已是醉得脸颊绯红,醉眼迷离。
“什……什么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推你爷爷!”覃子懿扶着桌子直起身来,指着门口破口大骂了一句,间没声响,迷迷糊糊回过了身子瞧见了桌上备着的酒壶,伸手拿了就往嘴里灌。
“好……好酒。”
直到酒壶空了,覃子懿才随手扔回了桌上,觉着眼前有些晃悠,扶着桌子就往地上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个没留神身子靠歪了,下意识顺手就抓了桌布,噼里啪啦的一阵将满桌的杯盘全带在了地上。
“来……来人!”覃子懿一道摔在了地上,有些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就喊人,却是没人应,正要光火,头一转却瞧见了一旁挂着红绸贴着喜字的拔步床边坐了一个凤冠霞帔的人。
覃子懿不由眯了眼,从地上爬起身来,一步三摇晃地往那新娘走了过去。
“你……你谁啊!怎……怎么在我……我……”覃子懿闭着眼睛大着舌头,劈头盖脸就质问道,顺手一把就掀了那红盖头甩到一边。
烛光明亮,喜帕掀开,便露出了喜帕之下女子的娇艳容颜,眉黛青山,剪水双瞳,朱唇樱花。
覃子懿不由得看的眸光一顿,把嘴里剩下的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只是瞪着眼睛愣傻傻地看着,忽然一笑,指着那女子眯着眼笑道:“我知道了,醉红楼的小桃红……不对,你比小桃红还漂亮,一定是他们又新选出来的花魁对不对?”
覃子懿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就要去摸那女子的脸。
烛光明亮,陶惠然看着眼前喝得烂醉如泥又满口胡话的覃子懿只觉着气不打一处来,竟将她同青楼女子相比!
眼见着覃子懿的手就要摸上来,陶惠然毫不犹豫,一拳头就正面揍在了覃子懿的脸上。
“哎哟!”覃子懿痛呼一声,叫打得倒退两步,捂住自己的鼻子,只觉两股暖流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打人!”覃子懿一摊手,看着手掌里的血迹指着陶惠然就开骂:“你个臭娘们,小爷今儿就买了你回去收拾,都打我,还有陶惠然那个臭娘们也打我,小爷是这么好打的吗?嗯!臭娘们武功好怎么了!太岁爷爷头上动土!”
覃子懿的语无伦次,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却是左右晃着连站都站不稳。
陶惠然终是忍不了覃子懿当她做青楼女子,上去揪了他的耳朵就吼道:“覃子懿,你这个王八蛋看清楚姑奶奶是谁!”
酒意上头,覃子懿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叫揪住了耳朵也不觉多疼,反倒是转头看着那娇美的脸蛋又傻不愣登地笑了开来,“小桃红,小凤仙,小翠花……爷平时见不着你,今儿可算是见着了,那什么,一……一睹芳容,漂亮!”
果然是吃喝嫖赌样样沾边,陶惠然简直忍无可忍,朝着覃子懿的肚子就是一拳头,“王八蛋你给我醒醒酒!”
“噗!”覃子懿叫凑得转身趴在桌子上,一口酸水吐出来,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却只知自己又被人打了,晃晃悠悠转身。
“你个臭娘们又打我,小爷今天非收拾你不可!“虽是醉着糊涂,可覃子懿由衷生出了悲愤来,挥着拳头就上前,却叫陶惠然轻易避开。
覃子懿不饶又转身打过去,又叫陶惠然侧身避开,随手踹了一角,直接将覃子懿踢回了地上。
“呀!”覃子懿摔得身上生疼,却是趁着酒劲越挫越勇,挣扎着站起身来,又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陶惠然看着只觉厌烦,眼角余光正好瞥见身边的屋柱上垂下的红绸来,顺手就扯了下来作鞭子,朝覃子懿的腰间一甩一裹再一绕。
“啊……唔,唔唔唔!”
屋中红烛摇曳,院中人声寂寂,只听得一声惨叫倏地响起又湮灭,寒风瑟瑟拂过,屋中烛光灭去,夜色寂静。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晨起,覃晴懒懒从床上起身的时候,一面穿衣一面便有浅春报告了昨夜覃子懿蒹葭院里头的事情。
覃晴知晓昨夜不会太平,却不想会那般不太平。
“听说三少爷叫在房梁上吊了一夜,嘴里塞了布团,今儿早上丫鬟进门侍候梳洗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浅春一面给覃晴套上袖子,一面道。
“那这会儿怎么样了?三哥哥呢?”覃晴忙问道,上一世,她听说也是出过事的,覃子懿早晨就甩门走了几日没回来,气得温氏这个婆母发威,将陶惠然给禁足了。
浅春道:“夫人听了信儿已经赶过去看了,听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说三少爷昨夜醉得狠了,这会儿还不太清醒呢。”
“他没气得跑了就好,”覃晴的心下微松,丝毫不在意覃子懿的死活,“等会儿可还得新妇敬茶呢,家丑不可外扬,只要三哥哥人在,再大的事娘也会压下去。”
“行了,遣人过去看看惠然姐姐好不好,摆早膳吧。”
如同昨夜言朔所说,覃子懿和陶惠然的事情她管不了那么多,总归不能天天守蒹葭院里头去的,况且俩人一闹就鸡飞狗跳拳脚相加,真要她管还真是没那个能耐,叫上一世的路数看,她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