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郑飞挑了挑眉头说。走出船舱,他们搭上了小舢板前往储备危险物资的货船,在那里取出一整箱用作实验的硝酸,连同硅藻土运到一条人最少的船上,把人们都安排到其它船上去,只留下达·芬奇独自待在这里。这样的话,万一出现了爆炸事故,能把损失降到最低。“你想好了吗?”郑飞搭着达·芬奇的肩膀,神色凝重。“嗯。”达·芬奇点头,颇有兴致地玩笑道:“如果我死了,别把我丢在海里喂鱼。”“记住我一句话,对于我来说,你活着比发明出任何东西都有价值,明白吗?”“谢谢。”达·芬奇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感动。“等会我会找几个人来帮你,当你们成功造出威力巨大的火药时,每个人都能领到一大笔奖金。”“我可不在意什么奖金,我只关心我的作品,我希望成为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人。”离开达·芬奇,郑飞回到了旗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他翘起二郎腿,偏头望着那茫茫无边的海平面,在深海地区连艘渔船都不见。真是枯燥乏味的航行啊,船队越大,这种感觉便越是明显了。想当初刚从亚特兰大码头出发时,他们只有一艘船,几十个人,那是他们最艰苦的时光,总是在担心可能出现的风暴、海盗袭击等突发事件,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担心会被船长踹到海里去学游泳。然而,那时的他们却很快乐,因为他们患难与共,因为他们简单纯粹。现在,两千多艘船数十万人,简直是一座海上的城市,不用再担心任何危险,安逸极了。而那种航行的新鲜感与刺激感,却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许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望着那些玩乐中的人们,渐渐的渐渐的,郑飞睡着了。醒来,已是傍晚。当金色光辉洒遍整片大西洋,水手们开始拉起捕捞网,享用那些美味的海鲜。“喏,尝尝牡蛎吧,北法的牡蛎味道好极了。”一天的航行,到这里大概是告一段落了,明天还会重复着同样的故事。吃完晚餐,郑飞早早的回了船舱,躺在床上把布兰妮抱在怀里,由于太忙,他好久都没认真听布兰妮的倾诉了。“嘿,你知道吗,今天我听了一个关于红桃皇后的故事”她兴高采烈地讲了起来,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涛声依旧,船舱里的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夜幕笼罩的海平面上,船队缓缓驶向远方。半个月,一晃而过。根据六分仪测量出的数据,他们已经抵达葡萄牙附近海域。今天,布兰妮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她独自伫立在船头,以安静的姿态凝望着远方,裙摆在海风的带动下徐徐扬起,引人遐想。葡萄牙是她的祖国,里斯本是她的家乡,在那座欧洲大陆最西端的城市里,她曾是一位高贵的公爵女儿,接受全城男人的仰慕。郑飞来到她的身边,环住她的腰肢,轻声道:“想回去看看吗?”“不想。”她摇摇头,美丽的眼眸中却很犹豫。“还是回去一下吧,不然你心里永远会有个结。”郑飞微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吻了她一下。“好吧,看一下就走。”她古灵精怪地眨了下眼睛。里斯本,靠岸。里斯本的码头没有伦敦那么大,船队全部进港的话是容纳不下的,所以郑飞只挑选了十几艘船进港,带了上千名斯巴达战士,其余船只则是留在距离岸边十海里的地方。码头上,搬运工们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们,希望新来的商人会是出手阔绰的主儿。过去了大半年,这里好像已经没人能认出郑飞了,虽然他们都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把里斯本搅得动荡不安,还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下午好远方来的客人,欢迎来到里斯本码头,我们将收取您两百个银币作为泊船费。”码头老板面带笑意,神态非常绅士。“这么贵?”圣地亚哥脱口而出,后来再一想反正也不要自己出钱,咧咧嘴。“是的先生,因为直布罗陀海战刚结束不久,很多国家的商人都会经过这里,费用自然就高了些。”郑飞最不喜欢和商人讨价还价了,示意主计长付钱,而后搭上停在码头边的马车,进城。哦对了,主计长是负责管理财务和买卖商品的人,处理一切跟钱有关的事情,目前由特蕾莎担任。里斯本人记不住郑飞,但绝对能记住布兰妮,毕竟她曾是让多少男人魂牵梦绕的女人。为了不引人注目,布兰妮带上了面纱,坐在马车上静静浏览着久违的故乡街道,心中的喜悦悄然绽放。“特蕾莎,看,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裁缝铺,我的所有裙子都是在这里做的。”“停车停车,我想吃那个火腿!”“咦,安布罗休家的城堡怎么变了个样子?”她像是初到这座城市一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当马车路过桑托斯庄园,也就是她的家时,她却把头偏向了另一侧。“不进去看看?”郑飞搂住她的肩膀。“不去。”她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进去走一圈吧,有斯巴达保护我们不用害怕。”郑飞还想再劝劝她。“嘿,不要逼她。”旁边的特蕾莎摆摆手,浅笑:“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因为我和她有着相似的命运。”郑飞拧眉,想问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女人的事情,就交给女人来处理吧,毕竟男女的感情思维有着很大差别。马车只是稍微停了一小下,就离开了桑托斯庄园。布兰妮并不知道,这座庄园的主人早已换了。她的父亲和兄长,在早前的直布罗陀海战中全部牺牲,葬身大海。用了几个小时,马车逛完了整个里斯本,他们没再多作停留,在太阳落山之前便登船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