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就是要死人的,没有血腥杀戳,那就称不上战争,只能叫纸上谈兵罢了。但此次的惨重伤亡对大清的将士来说也确实是忒大了些!对于主帅王世长来说算得上是一次毁灭『性』的沉重打击,心力交瘁的他和三天前那个荣光满面的他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军机大帐很快被士兵们搭妥,眼下战情危机,王世长再怎么说也是一军之帅,且不能在将士们面前让人看出懦弱之相。王总兵痛定思痛,转身悄然拭去泪珠,正欲率众将官入账商讨军事机宜,而就在此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刘铭祺策马扬鞭,率领着火枪骑兵营一路扬尘地赶了回来。
来到帐门前,刘铭祺翻身下马,将马绳随手交给了帐外侍卫兵的手中,大踏步来到王总兵的面前,抱拳拱手道:“末将参见总兵大人。”
“不必多礼,快快进帐中休息。”王总兵抬了抬手,眸中再次亮出赏识的光亮,关切地吩咐道。
“谢总兵大人。”刘铭祺道。
众将跟着王总兵陆续进入大帐,各自落座,年逾五十的王世长忍着内心的剧痛,强行支撑起身体,靠坐在大帐中间的木椅上,弱弱地对帐内的众将叹了口气道:“哎……此日一战,损我军威,弱我国势,四营均都溃不成军,败至于此,若不是火枪骑兵营的刘千总及时赶来阻挡匪寇追杀,恐怕我等已成为匪寇大牢中的阶下之囚,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提督大人交代啊!”
半响,大帐内渐渐被一股衰沮的气息所淹没,四参将人人面呈血『色』,各营的游击、守备、千总等大人均垂头丧气的默不作声,一脸苦瓜相。坐在一旁的兑字营参将鲍铁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忍不住起身拱手道:“总兵大人,我等追随总兵大人十几年,从未打过此等窝囊仗,眼下要是真刀真枪的拼个你死我活,我等倒也不会把这些谋反草贼放在眼里,可如今匪寇手持震天大炮,威力甚大,让我等毫无对付他们的办法,实在急煞人也。”眼瞧着鲍铁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焦急模样,恨不能自己能变成一门震天大炮,同样轰炸匪寇们个稀巴烂,才解恨。
鲍铁话音刚落,离字营参将孙竹起身道:“总兵大人,既然匪寇的火炮势猛难挡,强攻不成,不如我们再退后十里处的小殇山上埋伏于此,引狼入室,在一举歼之。据我所知,此处山势颇为险峻,易守难攻,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与匪寇决战。我四营可在山腰间准备够充足的滚木礌石,待匪寇攻山之时,借着地势之险,从两面山腰夹击,杀他个有来无回,再说敌人的震天大炮再厉害,也无法抬上山来,更是奈何不了我们。”
震字营参将赵正纯听后,起身反对道:“孙参将的主意好是好,不过我军在域关山一战大败而归,所带粮草也都丢在山中,要是守在此处,怕就怕匪寇围而不攻,到时候我军守在孤山上,岂不成个匪寇的囊中之物了吗?”
乾字营参将刘习起身道:“常言道兵不厌诈,若是果真如此,我们可趁机假装投降,再趁机下山,一声令下,和匪寇短兵相接,拼个你死我活,我看也不是不可。”
站在一旁的鲍铁听后,道:“刘将军是不是以为那些匪寇都是跟你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对我们有情有义不成。再说了,我鲍铁生是一条好汉,宁愿死也不向匪寇投降。”
四位参将在帐中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摇曳的烛光映着王总兵青白的脸,呆滞的眸子里有两团小火苗正在沸腾地燃烧。听着各位参将们的争论,王总兵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脸一沉,“啪”的一声,狠拍圆木椅柄,气恼道:“既然攻不能攻,守不能守,退又不能退,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不成?”
大帐内霎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垂头不语,恐怕稍一抬头,会被总兵大人怒火冲天的目光『射』杀掉。王世长很少在众将面前发火发威的,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勃然大怒,令人生惧。
刘铭祺静静地坐在大帐的一角思考着,希望凭他后世者的智慧帮大清兵摆脱死亡灭军的厄运。
王总兵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一双带电的眼神在众将中扫了一圈。此时,他心里明白,时势造英雄这句话的分量,眼下唯独希望在生死危急关头,能有一二位有才智有胆识的将帅之才显『露』出来,想出尚好的计谋,解救燃眉之急,败军之危。
忽然,王总兵的眼神停了下来,顺其寻去,目光坚定地扫落在坐在帐中最后面的刘铭祺身上,开口问道:“刘千总,你有何高见呢?”
刘铭祺忙躬身站起,通过将将的衡量对比,略显胸有成竹地拱手道:“总兵大人,几位参将大人所言,各有利弊。但唯一让我们不战而溃的理由无非是匪寇所拥有的震天大炮和他们组建起来的那支武器精良的火枪营,否则凭借总兵大人英明神武的指挥和四位参将大人的征战之术,早已将匪寇们剿灭干净。如今我们攻也不是,守也不是,退会康襄城更是万万不妥,并且我们的粮草丢失,恐怕更是难以为继。如此耗下去,将是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刘铭祺话说一半,转身走向挂在大帐内一侧的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