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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上次去康襄城送贺礼时,多次受时任巡抚之职的刘铭祺热情款待,自不陌生,交往颇深,只见福公公嘿嘿一笑,道:“京城可不比那山高皇帝远的塞外,这里的官员乘轿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大员才许乘坐绿呢八抬大轿,仪从有杏黄伞一把,饰以圆金的青扇两把,旗枪六根,金黄棍两根;三以下官员许坐蓝呢四抬大轿,可用杏黄伞一把、青扇一把及回避牌、肃静牌各两面;五以下的官员只许乘二抬轿,只许用蓝伞、青扇各一把;七以下的这一级,只有蓝伞一把、铜棍两根,这回明白了吧!等日后刘大人飞黄腾达之时,必会是四抬换八抬,说不定杂家也跟着沾光哩!”
“原来是这样啊!京城的规矩可真够多的!”刘铭祺摇了摇头,叹道:
“要不然怎能分出高低贵贱呢?刘大人年轻有为,欲乘八抬大轿还不是迟早的事!”福公公一边笑呵呵地恭维一边把圣旨递到刘铭祺的手上。
“借福公公吉言!日后还请多多指点。”刘铭祺接过圣旨,拱手谦道。
“好了,圣旨宣完,杂家也该回宫了。恭喜刘大人大展宏图的话杂家就不多说了,可别忘了明早五更二点上朝面君啊!”福公公提醒道。
“有劳福公公前来宣旨。”刘铭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数张百两银票,趁机塞进福公公的袖筒,善于用金银开路的刘铭祺随身之银票从不少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日后说不定会有用的着福公公的地方,自不能小气。
福公公暗自手下银票,自然乐得眉梢扶摇,喜不自禁,笑纳道:“能为刘大人效劳是杂家的荣幸。”说完,福公公正欲离去,见堂院里的众官员一个个仍低着头跪地不起,诧异地道:“起来吧!圣旨都宣读完了,都别跪着了。”话音落地,众官差们如同钉在地里的木桩般,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上一下。
刘铭祺嘿嘿一笑,接过话头道:“他们啊!都在跪思己过呢!甭管他们。福公公,请。”
福公公暗叹道:“刘铭祺看似年轻,处事老道,刚上任第一天,就把个属官们管理的服服帖帖,乖乖顺顺的,看来日后自己还要多跟他交往走动才是,肯定能沾光受惠。”
送走福公公后,刘铭祺转身回到堂院,望着伏地而跪的十几个属官,长叹了一口气。俗话说,不知者不怪,有心责罚他们吧!又显得自己身为鸿胪寺寺卿为人小气,度量不够;不责罚他们吧,不说当班时间聚众斗蛐蛐,而且还给蛐蛐起了大寺卿的雅号,就冲他们不顾朝廷的三令五申,瞒着朝廷私自在外给大户搞庆典揽活挣外快的事,足以说明这些官吏居贪枉法之念,若是不知悔改,鸿胪寺岂不是成了给银子就不顾‘脸面’的乞丐衙门。反过来一想,自己刚来上任,而且法不责众,若是真的责罚了他们事必让自己闹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得人心的威名,不如先给他们一次机会,看看他们认错的态度如何再行定夺。
想到这里,刘铭祺见盆灌里的蛐蛐蹦出了一只,眼珠一转,借题发挥道:“杨大人,大寺卿好像从盆灌里蹦出来了,还不快快把他抓了回来。”
杨威闻听寺卿大人之言,吓得心里直冒烟,连连磕头,解释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这只蛐蛐乃是上任寺卿大人留下来的,名字由此而来,并不是下官有意侮辱刘大人!请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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