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很好,夏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钟玉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么,我见他书也不读,总是里里外外不间断的跑,一天下来汗也不知流了多少,终于忍不住问了。
“敢问钟大秀才这几日忙些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此时钟玉正从门外走进来,听我这样问,顿时佯装羞涩的说:“小生,小生这几天在忙人生大事,眼看着明年春天就要去参加春闱,将未婚妻一人丢在家里不放心,所以小生这几日在找媒婆商量娶她过门的事。”
我听了心里甜蜜蜜的,还没来得及搭话,却见末容睚呲欲裂的跑出来,横眉指着他,怒道:“臭书生!我家阿云不顾名声跟着你,你却整出个未婚妻来!果然是男人有了钱,家里的黄脸婆是第一个要换的。你要是敢娶你那未婚妻过门,我就在你们的婚礼上哭丧!”
我见钟玉抖了一抖,一脸呆滞的看向我,我虚抹一把汗,将她拉到一旁:“你添什么乱呢你?我的婚礼你敢哭丧,我就把你卖给远之君做小。”
“你个笨……”她抬起手就要敲我的脑袋,忽的愣了:“哎?他要娶的是你?”
钟玉连连点头,指天发誓道:“有虚假,天打雷劈。”
“别!换个别的,比一辈子硬不起来这种,我和阿云怕打雷。”
我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这到底是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他?
我家相公脸红红的,我知道他脸皮薄,于是连忙打哈哈:“他的心意我明白就是了,非要整那些虚的做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我自然也不怕他说假话。”
末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出息!”丢下这么一句话,又去逗狗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背对着我们,于是见缝插针的跑上前,双手勾住了钟玉的脖子,我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嘴角都是收不住的笑。
“相公。”
“恩。”他应了一声,略略思索了一番,唤道:“娘子。”
娘子,恩,我喜欢这个称呼。
我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开心道:“我喜欢这个称呼,一直叫下去好不好?”
“娘子,娘子,娘子。”他连叫了三声,又温柔的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说道:“呆头鱼,才这么点儿就心满意足了?以后还会有人称呼你为秀才家的,钟家娘子,钟夫人,钟大太太,喜欢么?”
我喜欢,只要和他有关的,我都喜欢。
可是成婚摆在我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把我难住了,纳吉需要八字和名姓,我活了这么些年,没有八字不说,就算我有,我那三百年的年纪摆出来,也够吓人了啊!
名字我也只有个名,姓是没有的。
我想了许久,同姓不婚,我自然不能写姓钟,最后写上了杨辞云,玄真君赐我的名,我就冠他的姓罢!
生辰一栏中我踌躇了许久,还是不知该何写。
最后钟玉查八字合婚,找了个与他相合的八字填了上去。
他将合婚庚帖小心翼翼的收好,冲我笑道:“这一生一世,你我算是有主了,你可不能中途反悔。”
我怎么可能反悔呢?你两世都对我这样好,我自当好好珍惜你。
我上前揽着他的腰,他的腰背很结实,完全不似看起来那样瘦弱。
这一瞬,我怎么那么想哭呢?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我一边哭一边骂:“混蛋,我等了你两百多年,今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他轻轻抚着我的后背,声线哽咽:“你辛苦了,剩下的岁月,我慢慢疼你。”
九月二十,宜嫁娶。
我与钟玉俱没有父母,于是只在媒婆指引下拜了他父母的灵位,婚礼也办的极简单。
我只有末容一个好友,启长老作为同族长辈来露了个脸便走了,钟玉倒是请了一帮好友和几桌关系不算近的亲眷,倒也热闹的凑了满院子。
我在房里等啊等啊,等到月上东天,遍地银辉,他才踉踉跄跄撞了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一脸贼笑的同窗。
盖头早在送入洞房时就掀了,我现下百无聊赖的数着手指,他进来时我正数的欢。
“承怀兄快些将合卺酒喝了,我们好闹洞房。”其中一个起了头,其他几人便哄笑开来附和着他。
我向来是个脸皮厚的,偶尔的羞涩也是在钟玉面前,自然不拿这句话当回事。
我的厚脸皮,早被末容锻炼出来了。
我从容的取来酒杯,递给了钟玉,又老神在在的勾住他的手臂,一饮而下。
钟玉酒喝多了,反应迟钝的多,慢吞吞喝了酒,手一松杯子就掉了,幸而我眼疾手快接住了。
“嚯,嫂子倒是好身手。”带头起哄的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盯着我手中的酒杯说道。
“嫂子这么厉害,不知道承怀君一会儿招架的住否?”另一个贱兮兮的笑道。
钟玉将我护在身后,舌头打着结说道:“胡、胡说八道,胡说些什、什么呢?”
同窗们越发笑的开心了。
我在他身后,看着他因为醉酒而红透的耳根,心中满是温柔。
他今日穿大红袍的样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感觉到浑身一紧,房内的哄笑声也蓦地寂静下来。
我娓娓说道:“春xiao一刻值千金,腰酸背痛腿抽筋。每对新婚夫妇都是一样的,相公你跟他们羞臊什么?”
我听得房内哄然大笑,领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