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宓妃见有人来,把放在沙发上的腿放了下来,摆正了坐姿。
“宓妃,袁二叔来了。”
袁二叔?哪个袁二叔。
宓妃一见来人,想起来了。
“这是你媳妇吧,我都不敢认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袁二牛恭维道。
哈,这是袁二牛会说的话?宓妃诧异又觉好笑。
穆宏毅请袁二牛坐在对面沙发上并给他倒了杯水,“袁二叔,您怎么找来的?”
袁二牛捧着水晶杯多瞧了几眼,有些愣神,听了穆宏毅的问话忙回答,“啊,是,咱们村都传开了,说你们老穆家飞黄腾达了,在上沪立住脚跟了,还说你们老穆家不忘本提携同村的人,在你们这挣了钱的年年回家都说你们的好,我、我就打听到了。”
宓妃一听心里已然猜出个大概来了,她不想管,就拿了本杂志坐一边看去了。
袁二牛一看宓妃的态度忙从黑皮包里拿出了几张纸来递给穆宏毅,“你们别误会,我来是……村里不是实行包产到户了吗,这是分给你们家的地,按个手印就行了。”
穆宏毅讶然,“袁二叔,您有什么困难您直接说吧,能帮的我们就帮。”
袁二牛老眼一红就掉下泪来。
穆宏毅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袁二叔您慢慢说。”
宓妃禁不住也放下杂志看着袁二牛。
“前年有个服装厂的经理也到咱们村去招工,他脖子上,手腕上都带着大金链子,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看就是有钱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我们卫民说到一块去了,又是送钱给卫民又是结拜的,两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他让卫民跟着他来上沪闯闯,卫民就来了,可都两年了,卫民一点消息也没往家里捎,还有我们老袁家跟着出去的几个闺女也没有音信了,我们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实在没办法了就来求你们帮忙找找,你们在上沪有人脉,求你们帮帮忙,我家就这一根独苗,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啊,我这一出来才知道,路上实在是不太平,宏毅啊,你说是不是在路上被人给……”
袁二牛眼巴巴的瞅着穆宏毅。
“路人是不太平,可袁二叔您也别想的太悲观,改革开放以后多少下海的男人一去深圳、海南那边就两三年没消息,兴许卫民是找着发财的营生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袁二牛摇头,“卫民不像你有本事,我不指望他挣大钱,我就求他能平平安安的回家就行了,宏毅啊,你帮二叔在上沪打听打听行不行?”
穆宏毅点头,“这个没问题,您还记得是什么服装厂吗,上沪服装厂不少。”
“叫什么翩妮丸服装厂,说是一个有名的外国品牌,咱也不懂。”
宓妃忽然轻笑,“听着怎么像骗你玩。”
一霎气氛就僵住了,袁二牛双手抖的厉害,“不会吧,是个外国名字,外国名字不都是很拗口吗,这个斯那个妮的,宏毅媳妇啊,你不能胡说。”
宓妃笑了一下,“我刚才听差了,回头让宏毅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工厂就知道了。”
“哎,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是吧,宏毅?”
穆宏毅觉得自己这个头点不下去就含混的转移话题,“袁二叔你吃饭了吗,正好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不用不用,我带了豇豆馍馍,垫补垫补就行了。”
“您别客气,咱一个村的,远来是客,我请您吃顿饭没事的。”
穆宏毅起身拿上了自己的西装,宓妃懒怠动弹,“外头热我不去了,你给我带个饭盒回来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