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唐从容离开后没多久,凤陵祉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拉下脸去找他。

另一边,经过与凤陵祉的一番深谈,唐从容一时间也没了去前堂帮忙的心思,兀自回了房间。

太多的信息充斥在脑子里,让他的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曾想过陷害唐家的人位高权重,毕竟对方干脆利落的扳倒了丞相府,还没留下一点线索。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当今帝上!

唐从容抚额,只觉思绪纷沓混乱,一时间竟不能好好的平复下来。

灭门之痛与被冤屈的怒意在心口不住叫嚣着,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这样一个刚正不阿,为国为公的忠臣,都能成为帝上扳倒凤陵祉的棋子牺牲掉,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君主,还有效忠的必要?

——反正不管是好是坏,是忠臣还是奸臣,在帝上眼里都是能够随意舍弃的,有用的人才那么多,一抓一大把,他用的时候眼皮都可以不眨一下。

唐从容怒火中烧,其间还夹杂着失望与哀痛,就这么在心里来回翻搅着,这样一个视人命于蝼蚁的帝王,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

至高无上的权利与绝不容人蔑视的帝威吗?

他一掌拍在桌上,那结实的木桌立刻四分五裂,上头摆着的茶具纷纷落地,砸了个四碎。

凤陵祉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唐从容利剑一般的视线扫了过去,一看到他就皱起了眉头,“你又来做什么?”

如果还是为了刚才那事,那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的立场绝对不会变。

……至少现在不会。

凤陵祉也知他现在心中难受,这种事不管是谁知道了都接受不了,毕竟哪有君主会使阴谋诡计诬陷臣子的,何况那臣子还是忠心耿耿之人。

老实说,这也就是唐从容才会如此隐忍了,要换了一般人,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光顾着找凤陵无暇报仇雪恨了。

“放心,你既然不愿助本王,那本王是不会勉强你的。”凤陵祉淡淡说着,继而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在心满这件事上,他虽然是站着理,但情感方面又是断断说不过去了,从容现在正窝火着,他要是这时候去触他霉头,指不定又要被怎么折腾了。

可要是等过几天从容心情平和了再说?

……凤陵祉一想到刚才谢南青那混蛋跟心满说的‘喜欢’,就觉得片刻都不能耽搁,“心满那边,你不打算帮帮本王?”

唐从容一震宽袍,没说话,兀自坐了下来。

他脚边是碎木头和一堆碎裂的茶具,对面则还放着张凳子,凤陵祉在坐与不坐之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站着,“那谢南青,你打算怎么解决?”

唐从容道:“不打算解决。”

凤陵祉道:“心满是本王的王妃,现在却天天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你就不觉得不合适?”

唐从容道:“王爷是想说,心满犯了七出?那还请王爷休书一封,还心满自由之身。”

凤陵祉道:“……”

真要这么做了,那他岂不是连制止的理由都失去了?

从容可真是想了个好办法!

凤陵祉的声音难得带出丝咬牙切齿:“你这做人哥哥的,怎么就这么想妹妹被休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有损心满的名声?”

“那也总比让心满郁郁寡欢的呆在牢笼里一辈子强。”唐从容本来还心情不佳,但现在一看凤陵祉吃瘪,但有种异样的出气感:“反正唐府已不复存在,谁能知道被休的七王妃,是仁和堂的二东家?”

“……”这人简直油盐不进了。

唐从容的舌灿莲花能言善辩是在帝京城里出了名的,他要是说起话来,没理也能辩上三分,活脱脱能把死人说活了,就连宁重绛也曾说过,唐从容这口才,不去茶馆说书绝对是埋没人才。

“那你想怎样?”

“以后都别来打搅我们兄妹。”

“不可能。”

“那就别出现再心满面前。”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一脸被拒绝了两次,唐从容倒也没什么脾气,就温温和和的拱手,“是王爷问从容想要如何,从容据实相告,王爷又不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王爷,请吧。”

说着手一抬,一副送客的架势。

凤陵祉:“……”

他就不该跑过来找唐从容这人精。

有这功夫,还不如把心满抓过来好好说上一通,说不定还比在这说废话耽误时间来的有用。

凤陵祉瞬息间便下了决定,面上却未透露分毫,冲着唐从容微一颔首,便起身离开了。

这倒让唐从容有些意外和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听话。

也是唐从容低估了凤陵祉。

他以为自己说话说的这么不留情面,能够中伤到凤陵祉那王爷的自尊心,却没想到他左耳进右耳出,出门唐从容的房间后径自就去仁和堂找心满了。

前堂的人还是多的不胜枚举,心满跟着好几个伙计忙的团团转,连片刻都没得歇。

凤陵祉甫一走进前堂,那清冷又尊贵的气质就吸引了极多数人的注意,方才还喧闹不休的堂中瞬间安静,众多百姓瞅着他从自己面前经过,只留下一阵清淡的熏香味。

谢南青也注意到了屋内突如其来的寂静,他一抬头,就看到白衣胜雪气质冷淡的年轻男人走到了心满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就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冲出仁和堂。

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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