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蛛沉着脸色,闷声不说话。
“你哑巴了,问你呢!”何古梅很着急,见他仍不作答,索性上下其手,亲自去翻着他身上,黑蛛不耐地拒绝,到底还是拗不过他,何古梅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他身上不少地方都在流血,借着火光辨认,那血还是黑色的。
“他们的兵器上淬了毒液!”
何古梅叫了起来:“太卑鄙了!”
抬头,漂亮的丹凤眼生气地瞪着黑蛛:“我说你啊你,你不是很厉害吗?对付我的时候倒是很厉害,打的时候手下半点不留情,溜的时候轻功又跟燕子似的溜得飞快,怎么,在那帮人面前,你就变软柿子了,任人这样欺负啊?”
黑蛛听着她训斥小孩似的训斥自己,那口吻倒好像他们两个关系很熟悉亲近一样,让他怪不自在的,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些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了!”何古梅急了,一板一眼地说道:“黑蛛,我郑重地告诉你,从我们认识那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何古梅过不去,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是,在我心里,你跟我就是一条道的。”
黑蛛听着她自顾自的那番话,瞠目咋舌,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尤其,明明她没道理,却还能说得那样理直气壮的,这点也是很难得。
该说她脸皮厚呢,还是该说她太上赶着了?
黑蛛觉得,她两者都有。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何古梅突然扯起他的衣服下摆,嘶啦嘶啦几声,便将下摆扯下一大片来,又撕成了几块。
黑蛛愣住了:“你做什么?”
“总得有东西给你的伤口包扎吧?不撕你的衣服难道还撕我的不成?”
何古梅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虽然可以为你连命都不要,不过,这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你撕自己衣服。黑蛛,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
黑蛛听着她的话,实在无言以对,总觉得这个女子很多时候说的话他真是理解无能,说一套做一套的,总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却又好像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只见何古梅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倒出了两粒药在自己手心,递给黑蛛:“喏,这是我们独门秘药,也是我修炼秘术时遇危机可以用到的药,虽说不是治伤解毒的药,但是却也有奇效,就你这情况,应该吃了这药就能无碍了。”
黑蛛看着她手心里的那两颗药丸子,又看了看她,没有接过。
“怎么,你怕我给你的这个是毒药?”何古梅笑着问道。
黑蛛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问我这样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好吗?”何古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都追了你这么久了,每次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你,钟意你,你却到现在还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让我面子往哪搁?”
“……”
“好了好了,大男人这么拖拖拉拉什么样子,这药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不对,这药,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何古梅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抓住了他,就将药丸往他嘴里塞。
黑蛛招架不住:“好了,我自己来!”
何古梅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
黑蛛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接过药,也没迟疑,利落地将药丸送到嘴里,一咽。
何古梅笑道:“这才对。黑蛛,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这世上唯一对你最好的人,肯定就只有我何古梅一人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莫名,黑蛛始料未及,却是意外之余心中难得地多了一丝温暖。
他自小就是个孤儿,被师傅收养抚养成人,自师傅故去后,便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也是阴差阳错,才下山没多久,就被卷入了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兜兜转转,竟然引致现在这样处处树敌的境地,这两年,他经历最多的,就是人世冷暖,江湖险恶,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以诚相待,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温暖了。
他早习惯了独身一人,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很多时候,仍旧难掩几分落寞。
而面前的女子却是自认识以后,一路追了他到现在,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千方百计拐弯抹角地就想赖着他跟他同行。
他过去就没有见过这样难缠的一个人,尤其还是名女子。
然而,就在这一晚,这个上赶着要同他一起的女子却口口声声再次表示喜欢他,还说会对他好。
并没有够到动心的程度,但是,心里还是颇有些触动的。
黑蛛静静地看着何古梅的脸,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自己脸上画那么多的图纹,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部落里的人一样,这样的一张脸确实是妖艳,就是不太符合他的审美,如若不是那双丹凤眼实在灿若星辰,黑蛛真觉得自己不会想要去看她的脸。
见他吃了药丸,何古梅便开始认真地给他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很是利落,丹凤眼一眨一眨的,嘴角还挂着笑意,等全部都包扎好了以后,她抬头冲他一笑,说道:“看吧,我包扎得好看吧?是不是很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
黑蛛没有回答她,心里暗暗在想这跟贤妻良母有什么关系。不过,抬头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包扎手法,她有没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他是看不大出来,但是,没有当大夫的样子,那是肯定的,甚至可以说,半点资质都没有。
“你吃过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