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从来没去问过黑蛛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而黑蛛则默默地遵守着当初的诺言,一直保护着她,一晃都快十年了。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一回工作很累地回到家,打开电视放着声音,她走到厨房去倒水喝,就听到电视里一个声音:“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这话颇有点触动人心,金鑫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电视屏幕上,一个男子在说着自己的台词,那大概是部港剧,风格鲜明。
也不知怎么的,金鑫此时突然想起那么一句话来。
是啊,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黑蛛守护在她身边,也有将近一个十年了,虽然平日里他多是在暗中保护,极少交流,但金鑫知道,他如影随形。黑蛛这个人,当敌人的时候,那杀戮的眼神和背影,是很吓人的,可作为同伴,却是十足的安稳可靠。
这么多年了,也是因为知道有黑蛛和七及在暗中保护着,金鑫才可以那么安然无忧地走南闯北。
就好比傍晚的时候,若非有黑蛛在,只怕,她和子琴现在已经成了那名陌生男子的刀下亡魂了。
这么一想,着实让人暗自感到庆幸。
外面,风呼呼地刮着,吹得不严实的大门咯吱作响,冷风似乎就透过那门缝钻进来,侵入人的皮肤,浸入骨髓一般,让人忍不住地一个哆嗦。
金鑫瑟缩了下身子,抓紧了身上的棉毯子。
抬头,黑蛛不为所动地在那坐着,仿佛感觉不到寒意似的,大概习武之人,戒备心都很重,他即使是睡着,人看起来也是很紧绷的,金鑫相信,若是此时有人闯进来,他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想起来,雨子璟也是这样的,那个人,就算是躺在床上睡着了,也是很警觉的样子,躺得笔直,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就是行夫妻之事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放肆,忘乎所以般。而完事后,却又马上很警惕。
金鑫有时候对他那个样子很反感,总觉得反感。不过,想到他常年征战,危机四伏,会有这样的习性,也就理解了。
黑蛛是江湖第一杀手,想必,也是招惹了不少的仇家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就身负重伤吗?
金鑫后来就想到,当时,他之所以会出手解决那些山贼,估计就是受伤过重,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涣散,把那些山贼误当作是追杀他的人了,所以才会想也不想地就出手解决了他们。
金鑫胡思乱想着,渐渐地有些倦怠,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
金鑫和子琴被一阵香味给唤醒了。
两人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黑蛛和七及两个人一块坐在那里,正架着两只山鸡在火上烤着,那诱人的香味也是从那里飘来的。
子琴揉了揉眼睛,看着七及:“七及,你怎么也来了?”
七及说道:“我不大放心,就一路追了过来。”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子琴扶着金鑫走过去,坐下来问道。
“黑蛛一路上给我留了暗号。”
金鑫看着,笑道:“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说也是,这两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心性都有在,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打了个照面,却是淡淡的,谁也不理谁,后来这许多年,虽然仍旧看着彼此冷冰冰的,却并没有起初那么不和谐了。之所以会冷冰冰的,大概也是彼此性情都有些淡的缘故。
七及看了眼黑蛛,没说话。
黑蛛将烤好的山鸡递到金鑫面前。
金鑫笑笑,接过,也没有很拘泥的样子,落落大方的两手一扯,便将山鸡扯下一只腿,递给子琴:“吃吧。”
子琴看着,还有点不大习惯这样的吃法。毕竟从小在金家这样的富贵人家长大,就算是丫鬟,也是受过高等教导的,还从来没有这样直接上手吃东西的。
不过,再看金鑫,已经自顾自地也吃起来了。
她只拿了和子琴差不多大小的一部分,就把剩下的大半只都递给了黑蛛。
黑蛛看了眼,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只。这只你们分着吃吧。”
金鑫见他如此说,也不矫情,直接就拿回来了,见子琴还没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笑道:“怎么,吃不惯?”
子琴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便低着头,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边,七及静静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吃相太文静了些。
金鑫也看着她那斯文的样子,笑道:“子琴,你这吃得太淑女了。”
子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几个人简单地吃了一下,便动身再次出发。
因为车夫不在,便直接由黑蛛和七及坐在外面驾马车,金鑫和子琴坐在里面。
地上的那滩血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坐在里面,倒比昨晚要让人轻松许多。
昨天晚上太累了,也没顾得上讨论。
现在,子琴才想起来,说道:“昨天那个人,杀了车夫后,进到马车里,看到夫人你的时候,样子像是在辨认什么,之后,也没问钱财什么的,一抬手就要落刀的样子,显然不是为了劫财。”
金鑫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个人的样子更像是杀手而非劫匪。”
子琴皱眉:“这就怪了。咱们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仇家在这里,怎么好端端地,才进北方境地没多久,就有人来暗杀呢?”
“其实,昨天应该留个活口的。”
子琴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