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你铺这东西做什么?”陆骥不解地看着方采蘩。方采蘩满头黑线,瓮声瓮气地道:“啰嗦什么,依照指令行事而已,大人叫这么做,我就这么做!”
蘩姐儿这是生气还是害羞,怎么神色那么古怪,捉摸不定的陆骥决定不多嘴了,直接行动。他猿臂轻舒再次将新娘子捞上来,作势去脱她穿在外头的棉袄,嘴里道:“都要歇着了,还穿着这劳什子做什么。”
方采蘩不敢看他,闭着眼睛提醒:“帐子,快把帐子放下来!”陆骥低笑:“怕什么,不会有人看到的,三面都有屏风挡着,不信你睁眼看看。”方采蘩娇嗔道:“我不管,你快放下啊!”
“好好,听你的,今晚上夫君什么都听娘子的。”陆骥在方采蘩脖子上啃了一口,乖乖地将帐子放下。
外头的龙凤喜烛不能吹灭,即便放下了帐子,里面一对新人还是能看清彼此。晕黄温煦的光亮中,这喜帐围成的小小四方天地构成了一个私密空间,独属于方采蘩和陆骥的私密天地。
脱去外头衣裳只穿着中衣的方采蘩被陆骥塞进了温暖的被窝躺好,大觉安心的她终于敢偷偷地掀开眼皮,却见新郎官已经脱去了中衣,健美的身躯一览无余,方采蘩不禁胸口砰砰直跳,颤声道:“快盖上被子,当心着凉。”
陆骥一把甩掉中衣,掀起被子躺了下来,一把搂住新娘子,在她耳边低笑道:“怎么会着凉,你摸摸,我的身子都热得要烧起来了。”“谁,谁要摸了……”方采蘩再次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贴得太紧,方采蘩被陆骥炙热的气息一阵阵炙烤着,很快就觉得全身发热,酸软酥麻。
“你在发抖,好娘子,别害怕,我会轻轻地……”“我……,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在哆嗦……”“我这不是害怕,我……我是紧张……呃,那个……头一回我什么都不懂,就怕伤了你……”
龙凤喜烛高照着的婚床晃悠着,帐钩打在红花梨雕花拔步床的边框上,叮当作响,其间伴随着一对新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以及急促的喘气声。
两个新手不得其法,哆哆嗦嗦地折腾了老半天,总算完成了人生的首次敦伦之礼。新娘子遭了大罪,晕晕乎乎地只想睡过去,新郎官起身披了衣裳,去耳房小火炉上温着的水壶里倒了盆水,草草地给两个人清理了一通之后,爱怜地亲了几下新娘子,才安心地抱着她沉沉睡去。
食髓知味的新郎官睡到三更半夜,又将新娘子闹醒,折腾一番之后再次睡去,这一觉睡得沉,两个人醒来之后天都亮了。
方采蘩看着外头灰白的天色,惊得骨碌一下翻身坐起,这么猛然一使力,才觉着全身酸疼。“做什么,快躺下当心着凉!”陆骥不满地伸手去拽她,想将她再次拽回被窝。
方采蘩一掌打在陆骥手背上,嗔道:“还闹,也不看看天都亮了,得赶紧起来给长辈敬茶去了。”陆骥揽住方采蘩的腰,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被窝,嘴里道:“急什么,还早着呢,再睡会儿,爹娘那么疼你,去迟些他们不会怪罪的。”
“你这个家伙,倒是说得轻巧。这新媳妇进门头一日,就该早起给长辈敬茶。怎么能仗着长辈疼爱就偷奸耍滑,行怠慢之事呢?”方采蘩急了,奋力扭动着身子,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危险。
头次开荤且身体健壮远胜一般人的新郎官,区区两次根本就不够塞牙缝,不过基于疼爱娇妻的心理苦苦压抑而已,结果新娘子偏不知死活的点火。新郎官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等新娘子后知后觉地发现新郎官身体变化想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新郎官已然翻身覆了上来。
“陆骥不要了,我真的该起来了,不然不光公公婆婆不喜,回娘家我娘也会骂我的!”方采蘩这下是真急了。新郎官心疼娇妻,可箭在弦上哪里控制得住,只得附在她耳朵边柔声安抚:“别担心,爹娘昨日招待那么多宾客,又睡得比平日晚,今日早上不会那么早起的。我快一点完事,啊,小乖乖你别担心,相信哥哥。”
到这时候,担心不担心的又能怎么样呢?方采蘩只好委屈地哼了一句:“那你说话算数快点完事……”新房里春意无边,外面的婆子丫头们却已然起床了,一个个恭谨地候在外头等着一对新人打开房门好进去伺候。
张婆子等了半盏茶功夫,见新房里头还是毫无动静,不禁开始着急起来。她有心去拍门,又怕引起陆家的婆子侧目,只好强压下焦躁的心情强忍着,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天还算早,大姑娘素来行事稳重懂规矩,新房的门很快就会打开的。
张婆子正暗自纠结着,于氏身边的大丫环豆儿来了。她笑着和张婆子几个打过招呼后,转身冲新房里头高声道:“大爷大奶奶,夫人说了,昨日累了一整日,身子乏得很,今日想睡久一会子,让你们不要太早去敬茶,只管安心睡,这样大家都舒坦。”
稍后传来陆骥一贯清冷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们知道了,会迟一些过去敬茶的。”
豆儿又对张婆子她们道:“两位嬷嬷和几位姐妹,夫人说了,大冷的天,你们也去那边耳房烤火喝茶候着吧。大爷大奶奶起来了自会喊你们伺候的。”
张婆子大松了一口气,和陆家的婆子对视一眼,笑道:“夫人真是体恤下人,那咱们就去耳房候着?”陆家的婆子笑着点头,几个人呼啦啦全撤离了